第2章 协商赔偿无果（1/2）

听到哭声，李萍扭过头，看到泣不成声的女儿，她愈加悲痛欲绝。

“小余啊……”

她放开医生，慌忙拖膝爬到女儿跟前，疼惜地轻抚女儿，女儿明亮的一双眼睛，泛红浮肿，此刻正声声哽咽颤抖的呼唤她。

“妈妈……我要爸爸。”

李萍泪眼朦胧，将她揽入怀中，母女二人坐地抱头痛哭。

满头大汗赶来的张启琛，目视跪地捂脸啜泣的姜余，眼眶顿时泛起泪意，心酸不已。

记忆里，她最后一次哭泣落泪，还是个粉糯团子，泣不成声让他找某个欺负她的男生报仇。

这么多年，她一直是喜笑颜开的模样，也一直觉着小姑娘就该永远幸福长久。

事故发生的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哭泣，怎么做，才能抚慰她内心的伤痛？

张启琛忍住泪意，轻轻上前，跪地将她拥入怀中，炙热的大掌轻抚她后背，“哥在呢，不哭啊……”

“哥……”姜余泣不成声，失力瘫软在他怀里，“怎么办,爸爸没有了”

“我……好害怕，哥哥，怎么办，爸爸他……”

呜……

“我要我爸爸……”

哭声如鹃啼血，生生催人心碎。

张启琛已无法自控，鼻腔酸涩，眼眶湿润。

“别怕，还有哥哥呢，哥哥永远陪着你……”

“这里好疼……我要……我爸爸……”

姜余泣不成声，胸腔剧烈起伏，脸色急速由红转白，好像快要喘不过气。

张启琛感觉不对，赶忙将人抱起，大声嘶吼：“医生！”

仍在痛苦离世丈夫的李萍，听到呼救声才恍过神来。

眼见姜余晕倒，李萍慌乱地呼喊医生救命！

霎时间，医院走廊里脚步凌乱。

……

在医院和殡仪馆间来回奔波，让李萍憔悴不堪。

从墓地回来，人也直接瘫倒在床，撑着的那口气终是用光了。

姜余给她盖好薄被，全身力气也仿似瞬间被抽干，无力地瘫坐在地。

室内寂静，只隐约间听到邻居外放的新闻，主播声音清脆明亮，“*月*日上午11时10分，立元集团下属位于北城东区的制药厂，原料生产车间发生爆炸事故并引发火灾。事故造成两名重伤人员抢救无效死亡，两名人员重伤，直接经济损失一千多万……”

“事故调查组认定，本次爆炸事故直接原因系事故车间内生产设备……所致……”

声音浑浑噩噩，姜余只觉得头脑混沌，身体空荡荡的，灵魂不知飘在何处。

多久没进过食，她已记不清。

身体好似忘记了饥饿，只机械地不断弯腰感谢来客。

耳边还充斥着各种窃窃私语，高低哭泣，或真情或假意，接受着认识不认识的亲戚、朋友，以及陌生人统一口径般的“家属节哀”。

节哀顺变，逝者已矣，家属当要抑制哀伤，顺应变故。

听人劝才能吃饱饭。

姜余愿意听从劝诫，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就得继续。

于是，她努力把哀伤默默按下去，按到深不见底的角落里，任由它自由湮灭。

不料，它不是很听话，这东西在身体里到处乱窜，不断从眼睛、鼻子、嘴巴里奋力冲出。

爱无法隐藏，悲伤也一样。

一个人的离世，当下不过就是旁人嘴里几句轻声唏嘘，两天后也就风轻云淡无人记起。

可姜余心内的伤痛，历经几个月却没有缓解的迹象。

也或许是伤痛麻痹了神经。

她呆愣无神，迟钝且略显笨拙地贴在妈妈身后，听着她与人争辩。

任谁都能看出她的精神状态与往日里精明活泼的女孩判若两人。

一颗心不知在哪飘荡，姜余不知该干点什么，目光无焦距地扫过面前的茶几。

一篇企业简介就这般突兀地刺入她眼球。

简介做的很鲜亮，天蓝色的画面，左上角明晃晃一个企业大LOGO……

立元集团于1990年8月由董事长宋立强创立，是集中成药、化学制药、生物制药的科研生产营销……

与M国、J国、R国等国开展多领域合作，开发国际市场。

集团下辖多个全资和控股子公司……集团董事长宋立强先生荣获“全国劳动模范“、“劳动奖状”、“华国慈善奖”等……

简介洋洋洒洒近千字，不像是文字，更像是溢出纸面的荣耀，独霸一方的豪气。

姜余不禁疑惑，号称慈善之星的企业，为何在父亲的赔偿事宜上却能不遵法纪，不断对受害者家属施压逼迫？

一条人命在某些人眼里真就如蝼蚁般低贱？

他们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有的只是冷冰冰的通知：对于死难者，我们深感悲痛，对于家属，我们表示同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