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秋雨（1/2）

段连一人在塔顶唱了半天歌谣，时而市井俚曲，时而婉约清词。

郡主等他终于停下，才不快地嚷道：“你师傅是个女子吧！”

“嗯？何出此言？”

“兵器是软剑，打斗中还下迷烟，又喜欢音乐，恐怕不像个男儿……”

“啊？哈哈，被你说中了。”段连大笑道：“我师傅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而且武道登峰造极。别说这些小手段，就是跟凌云台那些老道过招，也不会落下风！”

“切！真能吹牛。我见过的许多奇女子都是天下顶尖，听说过的人物更是车载斗量。可没听说有哪个擅长用软剑和迷烟的武道高手！”

“你还小……”

郡主抓起一只金黄色的琉璃瓦片，劈头盖脸就扔了过去。

“小你妹！”

段连躲都不躲，反手就将瓦片接在手中，轻轻放在身旁道：“你要做我妹，也不是不行。但这脾气得改改！”

“改你妹！”

郡主接二连三抓起瓦片乱扔，段连手忙脚乱接着。还是有一块不小心掉了下去。

月亮越升越高，已经到了正东方头顶上。

天空冰凉凉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身上，在夜风地拨弄下更加觉得寒冷。

不知是哪片云这么讨厌，明明是皓月当空，偏这塔顶下着雨。

郡主又冷又饿，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段连叹息一声，虽然刚才吹牛说要找些吃食，可现在还没恢复功力，恐怕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

“十三，你家人感情挺和睦的？真让人羡慕。”

陆芷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只是含糊地应道：“我母亲大度，把家国打理的井井有条。虽然我父亲不在家，但姨娘们都能和平相处，不得不说是母亲的功劳。”

段连笑了笑，继续道：“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天下第一高手，很厉害，很威风吧？”

“没有啦！爹爹为人特别和气，从来不像个天下第一高手。我都怀疑凌云台这个榜单是瞎排的，只为了哄爹爹高兴。”

“哈哈，那你母亲和各位姨娘如今权势熏天，为何没把她们排进去？”

“她们又不习武！”陆芷不服气地喊了一句，又想起母亲是会武的：“除了我母亲。但她从不跟人动手，自然没人知道她到底应该怎么排？”

“还是的，人家可没瞎排！”

“就算爹爹真的是天下第一，可他也从来没教过我习武！”陆芷似乎有些不满，如果父亲教她几手绝学，何至于被这个家伙带到这里。

“你不是会那‘四时弹指’嘛？那可是陆皇爷看家手段！”

“又不是他教我的！还是我看着好玩，逼着七哥教了我两指。又有什么用，都没弹死你！”

头上的乌云还未散去，雨不知何时才停。段连起身走近她，将外袍脱下披在她背上，聊以挡雨遮风。

然后也坐在她身旁，看着东边的月亮吟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你怎么会这首诗？”陆芷极为吃惊地问。

“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爹爹小时候教过我的！他说天下只有他会，还不让我跟任何人说起。免得，免得世上少了一位诗仙……”

“是吗？我母亲也会呀！她倒没有说得这么玄乎，不过也是我偷听到的。”

段连面上的表情既憧憬又凄美，还有淡淡的思念与感伤，但却并没有为郡主说的话吃惊。

但陆芷郡主却所惊非小，她转念一想，爹爹说天下只有他会这诗，那就肯定不是骗我。不让我跟任何人说起，自己却告诉了这个家伙的母亲。

难道爹爹和他娘认识？怎么没听母亲和姨娘们提起过！

“喂，你娘认识我爹爹？”

段连从明月上收回目光，低头道：“天下战乱数百年，胡汉相争，十室九空。陆皇爷天命所归，建立这煌煌大梁国，为何不能更进一步，统一九州，合并华夏，非要看着山河破碎，各国百姓水深火热？”

陆芷眉头紧蹙，似乎被他所言戳中心事，一时竟不能辩驳。

“大梁拥强兵数十万，还有别国没有的火雷、火器，更难得国富民强，区宇清明。若是要征伐五国，一定是顺天应人，天下百姓无不箪食壶浆，夹道以迎接王师！为何？”

陆芷脸颊涨红，愤愤道：“你当军国战阵之事是儿戏不成？我父皇自有他的打算，岂是你能理解！爹爹十余年来常常奔波劳苦，就是要拯救黎民百姓，找出一条破解天下兴亡轮回的大道。”

“呵呵……”

段连笑了笑，也不再继续非议陆皇爷。

两人在雨中月下枯坐良久，段连又开口道：“洛水两岸，十万人家。天下商旅不计其数，货物贸易日破亿万。城中官吏二万余，禁卫三四万。僧尼六万多，佛产十分之三。八关守军五万骑，这繁华与沉重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笑话！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