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春日暗流（1/2）

木兰花至荼蘼，杨柳满城飞絮。

风毓锦被草草葬了，没有吊唁，也没有灵堂，就五六个人抬着棺材出了城。她的死讯并没能阻止惊蛰春意初盛的欢欣。即使她堪堪及笄，即使她怀有身孕。

若不是酒后失言，大抵都不会有人知道那腹中胎儿的爹是谁。

这下子算是将太子妃的事全然盖过，令苏焜尧本就如走春冰的名声更加恶劣。倒不是珠胎暗结值得人们津津乐道，而是他绝后的事如南风过境，无人不晓了。至于最后闹得珠沉玉碎，将军府与国公府怎样商榷，世人是不得而知的。

无论如何，就算说破天也是国公府不占理，本以为风灏玹春风得意，国公府会因此受折，没想到转过天来，皇帝金口一开，昭示天下——端妃有孕，给升了端贵妃。除此之外，苏才人一朝获宠，成了苏婕妤。

旁人都以为国公府这是要在皇帝前头红起来了，只有国公府人心不定。苏妙姀是今年及笄，可她四月二十七的生辰，故比苏婍萝还小，是国公府最小的。

既然未及笄，便不可能侍寝，未侍寝就晋升封号，分抢端贵妃的风头，到底是天恩浩荡，还是中有玄机，说来就使人不寒而栗了。

……

太后在璩琅山庄设赏花宴，庆祝添丁之喜。虽说有了金科御令，但是婚前有孕终是不宜张扬，太后这一出让贵妇人皆大感疑惑。

风落颜作为将军府的亲眷自然也要来，这一下就让人想到了风三姑娘也是未婚先孕的一人。妇人们谈不得太子妃，三三两两就说起风毓锦了，里里外外都隐约透着对二人下场天壤之别的悲叹。待苏婍萝与风落颜二人一同来过，挨着坐在宴案后，众人得见，就闭口不谈了。

还未到用膳之时，来客三三两两看着御用监前一天才布置的花草。彼时见因赐婚圣旨特意自江南而来的阁老夫人打垂花门进来，心照不宣的说起太子妃好福气怀了第一个皇长孙，纷纷向阁老夫人道喜，仿佛太子和太子妃真的礼成了一般。

阁老夫人本就年轻，一身宽金线柿蒂形翔凤香色提花缎地宫装，瞧着身子有些削瘦，虽施了粉，她笑着回应时，还是能隐隐看出憔悴，未搭话，找了机会便入座了。

没了正主，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不过即刻，太后和荣升的端贵妃缓步而来，后头跟着阳朔、阳嘉、世宁郡主，独不见安宁郡主。众人虽疑惑，却矢口不提，重新恭贺起端贵妃来。因着见礼，苏婍萝与风落颜站在人群外围，一时卡在其中，真真地瞧见太后蹙着眉，世宁郡主也忧心忡忡，唯有端贵妃一脸喜泽。

等稍走远些，二人才如释重负，悄声起原由，咬着耳朵说起了花朝当夜。

“这辈子不都不想再看见李长乐了，和疯狗似的就咬上我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真是愁人。”风落颜说着翻了个白眼。

苏婍萝说这安宁郡主和阳嘉郡主不愧是亲缘姐妹，可以说行事都很莫名其妙了，话至于此打眼寻找高蒨迎，意外发现她竟和温居仁的亲妹——温晞筠在一起耳语。苏婍萝立刻警铃大作。温居仁喜欢苏妙姀，苏妙姀跟自己不对付，可想而知差点成为苏妙姀小姑子的人对自己态度如何，心里隐隐犯怵。

边上温晞筠像是察觉到了苏婍萝的目光，缓缓转过身，冷着脸朝这边走了过来。风落颜立刻意识到来者不善，低头小声问：“谁啊这是？”

还没得到答案，温晞筠已经到了二人跟前，并且转成了含笑脸，“我是温晞筠。”她说道：“苏七姑娘幸会，祾褀县主幸会。”

风落颜登时防备起来，正在一触即发之时，高蒨迎后脚不紧不慢迈着步子到了跟前。

与先前怪声怪气的模样不同，她执袖掩唇，笑意盈盈。

“苏七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晞筠尚不知何意，但高蒨迎显然司马昭之心，令人不得不防。风落颜立马将苏婍萝扯到了身后，正想着如何脱身，不料温晞筠抢先发问：“敢问阳嘉郡主，有什么话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

高蒨迎是有些不悦了，耐着性子反讽道：“敢问温姑娘，有什么话是你非要听的？”

闹得动静有些大了，有几个姑娘——大抵是平日温晞筠玩得好的，来缓和气氛。

高蒨迎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将事情一笔带过：“我想与苏姑娘说体己话，不成想扰了大家，是本郡主疏忽了。”

“是民女们不是，来叫晞筠反倒打扰了郡主。”带头的姑娘更不想惹事，笑咪咪的接上了话。“晞筠，咱们去那头说话吧。”

温晞筠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高蒨迎，跟着小姐妹们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高蒨迎再次将目光落在苏婍萝身上，当然也落在将苏婍萝护在身后的风落颜身上。

“本郡主不是豺狼虎豹，县主，请让步。”

风落颜肯定不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谨慎的观察着高蒨迎。

“县主明白人，本郡主只是想与苏姑娘说几句话。若是县主不愿，万一让人生了误会，岂不是得不偿失，于你于我皆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