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木兰香殇（1/2）

四个人跟着慢悠悠一直挪到出事的地方。本来苏尚越不会让妹妹凑这种热闹，但死的是风三姑娘，风家兄妹也来了，只得放弃回府的念头，朝河边去，方瞧见除了此二人，柳清和即墨容也在场。

即墨容好说，刑部尚书家的，对这种事兴趣盎然也算合理；风灏玹风落颜看不出来伤心，或许是被顺天府的人找来的，神情肃穆，听着一个穿官服的说话；最令人迷惑不解的就是柳清了，他正透过三三两两穿着官袍的人，看着被捞上来的停放外树下的风毓锦。

风里弥漫着木兰花糜靡的香味。

似乎仵作先生还没来，有许多杂役提灯站在尸体旁，朦胧的光晕投在她脸上，能看见她大睁着眼睛。她穿着立领对襟的淡色暗花纹上衫，浅藤紫木兰花形瑞蝶织金纱褶裙；青丝全散，滴滴答答往外渗水；不知是从河里沾的，还是风卷落的，很多木兰花祷告一般蜷伏在她身上。

她就这样安静的躺着，柳医师远远看着。他神色暗淡，风三姑娘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偏生他看起来似乎是所有人里最难受的。

过了半晌，像是仵作先生的人来了，急匆匆半蹲下正要检查起风毓锦，柳清走上前，与仵作先生站在一处，俯下身对仵作先生说话，仵作先生听后骇然变色，几番查验，才拿出白布一抖，把一切都掩上。

苏婍萝好奇，想上前又不敢，跃跃欲试之际被倏的抓住后领，拽到了旁边昏暗的木兰树下。

“你是噩梦没做够。”江璟瑜戏谑的声音打身后响起。

“民女没想过去。”苏婍萝回过身子争辩。

“嗤——还用过去？”江璟瑜哂笑，“尘音楼吓着的不是你。”

说起尘音楼，苏婍萝还是下意识的颤栗。“不一样，风三姑娘是小表姐的妹妹！”

江璟瑜已经收了笑，莫名有些严肃，他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不一样？变成精灵鬼怪一样不认人……”

嘶——这话听得苏婍萝打脚底冒冷气，背上蒸出热汗，精灵……精灵鬼怪。她脑中闪过尘音楼坠死的男人，浑身带血的刘婆子还有圆睁着眼睛的风三姑娘。“啊——你胡说……”她喃喃自语。

“总之，苏姑娘夜里小心就是。”江璟瑜叮嘱。

“王爷骗人！我根本没见过刘婆子，她不会来找我。”

“啧。”这倒是出乎江璟瑜所料，“你也知道刘婆子？”

此话提醒了苏婍萝，鬼不鬼的被她抛之脑后，四下观瞧无人，鼓起勇气小声问道：“王爷……刘婆子的事是不是有蹊跷？”

江璟瑜闻言目光晦暗，边细细打量眼前的小姑娘，边回答说：“这有何蹊跷，确实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死的。”

“嘘，王爷小声些。我…啊不……民女说的是……”苏婍萝摇头，不知道怎样说，她问的根本不是刘婆子的死法。

江璟瑜故作姿态，叹了口气，“敬语用不好以后就不要用了，倒显得本王跟一个孩子计较。”

嗳！她不是孩子，她及笄了的！跟人客气还被嫌弃上了，苏婍萝不忿，不过想到省的麻烦也就释怀了。“我是说…”她将声音压的更低：“是不是有人拿她以儆效尤？”

“说说看。”江璟瑜对她越发好奇了，若没人告诉眼前的苏七，那么这个小姑娘确实和旁人不一样。

“楚姑娘……啊不……是太子妃，太子妃有身孕这件事明明可以无人知晓，却闹得甚嚣尘上，刘婆子是嘴碎，可嘴碎的多了去，说的更难听的肯定也有，独她被活活打死了，所以打她肯定有弦外之音。”苏婍萝认真的盯着江璟瑜，“这不对劲。我猜大抵是太子妃有孕走漏了风声，皇上不得不下旨平息风波，太子妃害怕刘婆子带头反对导致节外生枝，所以杀一儆百，是不是？”

“想知道？”

“嗯！”苏婍萝点头。

“附耳过来。”江璟瑜道。

嗯？苏婍萝打量了一下二人的身高，附耳……貌似有些困难……不过不重要，她努力踮着脚，也不管什么“食不连器，坐不连席，授受不亲”了。

“有身孕一事不是楚珞颐不小心泄露出去的，是楚阁老故意放出的消息。”

苏婍萝瞠听罢目结舌：“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江璟瑜未答，继续说：“且楚阁老应该买通了人造势，才使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至于刘婆子一死，你分析的倒是八九不离，是楚阁老杀鸡儆猴的把戏。”

“可是……王爷……”苏婍萝不解，“这等不合礼法之事为何大肆宣扬？”

“为何？”江璟瑜讥笑，比方才笑的都瘆人，“还能为何，为那一旨圣令罢了。”

气氛陷入沉寂，苏婍萝没再说话，翻来覆去思考这句话的意思，虽说她猜到了是求权求财的手段，不过为什么楚阁老要不惜自损女儿的名声也要拿到迟早会有的东西呢？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大哥的声音让她回神，江璟瑜和大哥在不远处说话，她有心听着，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她耳朵里。

“刑部的消息，上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