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投其所好（1/2）

江璟瑜掀帘子进了绮湘阁。

才进去，暖烘烘的像是能把人融化。屋内置了一个大理石底座的小插屏，插屏上的图画是名画家吕籍绘制的《月夜桂禽图》——金秋八月，葳蕤的桂花树在圆月下摇曳生姿，枝头上站了四只喜鹊。

他绕过插屏。

小姑娘只穿着素色的罗袜跪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哼着曲儿，手里才收拾好一簇花枝，抱起花瓶放回矮柜上。她抻着身子，盈盈一握的柳腰弯出了柔软的弧度，露出小截白腻的皮肤，纤纤玉色。没等他欣赏完这几分颜色，小姑娘又坐了回去，继续摆弄剩下的那一个花瓶。

挂在一旁的八哥在笼子里躁动地跳了几下，但未开口叫。

苏婍萝以为是苏尚越的进来了，依旧自顾自的调整着纤长的枝条。

“大哥，你看，今年的迎春没到二月就开了。一会咱们送些去祖母那里添添新气吧。”

八哥还在跳，翅膀扑腾扑腾的。

“姜糖，安静些。”

江璟瑜似笑非笑的斜了八哥一眼，没看出黑煤球一样的家伙跟褐色的姜糖有半分联系。

“大哥我感觉今年跟之前的特别不一样。”她说着，啪嗒一声，剪去一根枯枝，金头剪子发出的声音又脆又清。

“媆媆！媆媆！”八哥吱嘹嘹叫开了。

“姜糖！”苏婍萝回头怒斥，转眼待看清来人，眸子里的怒意就只剩惊惶了。

“没水平。”他驻足看姜糖一眼，姜糖仿佛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支着脖子又叫了几声。

“什么？”苏婍萝疑惑。

“名字起的没水平。”他重复一遍，带过这个话头，侧身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有什么不一样？”他问。

苏婍萝正抠着自己的小手，反应一霎才听懂。

她迷茫地瞄了男人一眼，心里战战兢兢不知道什么感觉。说像从前时刻悬着心不是，说心落地了也不是。正如她才出口的话，今年不寻常，好像有什么不一样，非要说出个一二三也说不出，可能春天来得太急了，似乎后面有什么大事撵着。

她有些烦躁，上辈子这人的大计成了没？

祖母和杨氏的事让她对生与死又有了新的感触。人若是痛痛快快地走了，也算是件高兴的事，因为折磨和痛苦永远是留给活着的人的，正因如此，才要好好活着，为了在乎的人，好好珍惜美好的春光和人。

这一世，眼前的人城府过深，依旧令她彷徨和恐惧，但是这种深深的慌乱不再是忧心生死，而是对美好光景的不舍。她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方式对这个人，还有以后由这个人颠覆的局面，她还没准备好迎接“以后”……

“唉……”苏婍萝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不一样。就是春天来的很早，花也开的很早。”

她等了一会，男人没说话，似在思索。他坐在插屏旁垂着眼睫，户牖处露出的光打在他身上，让苏婍萝想起了曾经跟着大哥去看庙会。庙会上有一个卖神像的老道，这人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老道卖的东星星君神像，静谧安详。

正窥着，男人抬起了头，双腿交叠，坐姿逐渐狂放，他的胳膊支在扶手上，细长光洁的手指转着指节间的扳指，骨节分明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丝毫不像擅闯姑娘闺阁还一屁股坐下不走的登徒子。

“兰絮郡主，江珮娴。”

苏婍萝在江璟瑜眼皮子底下不敢妄动，都快闭上眼睛假寐了，终于听见了一些感兴趣的事。

“她到底是谁？”

江璟瑜似笑非笑。“江珮娴。兰絮就是江珮娴，江珮娴就是兰絮。”

“就这？所以呢？”苏婍萝挠挠鼻子。

对苏婍萝来说只有一个名字，对江璟瑜来说却是一个可以撬开某些秘密的口。

“长的也不像……”

“什么？”苏婍萝疑惑，“什么像不像？”

“皇帝为什么会把你当成兰絮郡主呢？”江璟瑜伸着手臂，远远的描绘着苏婍萝脸颊的轮廓。

苏婍萝不喜欢被凝视的感觉，瑟缩了一下，她朝一旁躲了躲，“说不定民女和兰絮郡主都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气质……”

“哈？”江璟瑜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眉毛带着疑惑，而嘴角已经藏不住嘲笑，“兰絮郡主琴棋书画，礼乐书数样样精通，本王倒不知道苏姑娘精通什么？”他连连摇头，模样甚是轻浮，“你说的也有道理，兰絮是空谷幽兰，而苏姑娘你是清澈的愚蠢，你们两个确实都是常人所不及。”

苏婍萝不再说话，这人讨厌死了。

等乐够了，江璟瑜说：“说来还要感谢媆媆。”他稍作停顿，看了一眼姜糖，“这事是本王考虑不周，不过本王也没想到……你喜欢的是猫。”他扯了扯嘴角，“下次直接告诉本王，别去惹疯子皇帝。”

谢？谢什么？告诉他兰絮这个封号吗？还有考虑不周哪件事？最重要的是——他从哪里看出她喜欢猫啊！她才不是主动找延帝要的猫呢！

不记得多久，直到男人逗得姜糖学会说“姜糖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