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走亲访友（1/1）

江璟瑜说要给人回的礼很快被送到了卫国公府。

苏婍萝本来不想收这礼。她送也就算了，勉强算是客套地表示一下感激，可那伪君子回的哪门子礼？你送我回，你回我送的，若不提姓名，传出去难免有人说是私相授受。

偏偏这回礼是靖南王府的老嬷嬷亲自给送来的不得不收。还好那老嬷嬷当着父亲的面只是说回了大公子的礼，不然苏婍萝觉得自己以后怕是要被父亲说教了。

好不容易哆哆嗦嗦等到嬷嬷离开，回到绮湘阁一看，被好几人护送来的回礼只是一个一尺来长的匣子。绮湘阁的丫头们都悄悄瞥着，想看看这匣子里装的是何等宝贝，只待主子那双凝脂般的小手拨开锁扣，里头只有一个五六寸的长盒子，这下更是吊足了人胃口。在场的一个不落，连锦棠都屏气凝神，弄得苏婍萝也紧张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屋子的人拆的是火药筒子。

盒盖被掀开，里头安安静静躺着的一支玉簪得以见光。簪头雕成几片大大小小重叠着的银杏叶，上头用缕丝散缀着金片。

丫头们都有些失落，不是别的，只是心里觉得靖南王的礼不过如此，没甚新奇，倒是有些辱没他神祇似的气质。所以便都各干各的，又忙活起来了。

反而苏婍萝愣住了。尽管这玉簪被打磨过，但是上头银杏叶的纹路还是有着质朴的痕迹。这不会是那伪君子亲手制的吧？！

虽然说不该长他人威风，可堂堂靖南王亲手给她制簪子，怎么觉得多少有些暴殄天物。毕竟在她眼里，江璟瑜的手可是用来剑饮山河，用来生杀予夺的，反正不该给她一介凡人打造劳什子的玉簪。

苏婍萝吓的大喘了好几口气，喝了好几杯清菊香茶才将这个念头压下去。

……

今个儿正月初五，各家各户已经开始走亲戚，集市酒楼也陆续开张。卫国公府里来了位贵客。

莳雀风风火火打外头进来。

“姑娘，将军府的人来了，现在在大公子那处坐着呢，大公子传话说让您过去。”

苏婍萝本想着与那风表姐好好聊聊，结果到了聆风阁，才发现除了风表哥和风表姐，还有两个姑娘，因为不知道怎么唤人，便愣在原地。

风灏玹不着痕迹将目光落在苏婍萝身上。上一回见的时候，天色昏暗，加上人戴着雪帽，因此没瞅见正脸。这次是看清楚了，她今天穿的杏黄色的袄子，绣兔纹的摆裙，梳着花苞髻，站在槅扇处洒进来的几寸见方的夕阳下，很是温暖，比之前都真实，他这才发现，这个小表妹，生的真是不赖。

他眨了眨眼，说道：“这是毓歌，毓锦。”

苏尚越应是有事与风灏玹相谈，要苏婍萝带风落颜回绮湘阁，至于剩下无人管的的二位，没人提苏婍萝也知道，这二人与表姐不对付，不受待见是肯定的，没再说什么，带着人走了。还是苏尚越的小厮将风毓歌风毓锦请入了一旁的园子。

冰天雪地，看着小厮远去的背影，风毓歌咬了咬牙，对风毓锦说道：“你且待在这儿一会子，我去去就来。”

风毓锦虽然好奇，这卫国公府一草一木哪一个与自己姐姐有关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姐姐太严厉了，她向来害怕，只好点头压下了疑问。

……

厅里，风灏玹和苏尚越相对而坐，雕花香盒上升起袅袅白烟，模糊了二人神色。

“快要变天了，终究是要择良木而栖。”风灏玹半眯着眼，仍无法望穿烟那头的苏尚越。

“依表兄之见，该支持谁更有把握些？”苏尚越不想卷入这场风暴，可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风雨来了谁都挡不住。现下能做的，只有想着怎么走才好，成王败寇，一步错就要坠入深渊，现下再不做选择，恐怕卫国公府的名头也护不住这一府的人了。

“我是站在二皇子这边的。”

这句话如一枚火药平地炸开。风家世代保卫大骕的国土，苏尚越原以为风灏玹作为将军府后人，定是向着本朝的，没想到有一天也会与篡位这等事扯上关系。手握兵权，这样的人，危险的很啊。

“表兄应当知道二皇子太过急功近利吧。”

风灏玹摇摇头。“能成大业者，无非有勇或有智。且不说智，单就勇气，三位皇子中怕也就二皇子有些。”

苏尚越不置可否，江枫只是匹夫之勇，是黄粱一梦的野心，绝不会成大器。他看不错的。即使凭着狠毒的手段成事了，也不过为史书上多添了几笔暴君的事迹。到时候民不聊生之时，便是改朝换代之时。

风灏玹见人迟迟不语，沉闷的笑声散在缭绕之间。

“野心，男人多些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