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遗憾就是遗憾（2/3）

一搭地聊了聊，问起宋招凤的近况，巴西海关的进展，大漆灯罩有没有流量……说了半天又觉无趣，话题始终热不起来。

其实她这次来还有一个原因，是想问周千文是否愿意成为她真正的合伙人，一起在上海开个有培训功能的工作室。不仅教成年人，也教小孩子，就像上海一些小学开的漆艺课，或像卖乐器的海归一样，把漆艺像乐器一样推广到校园里。

姜呦呦把开店的方案都写好了，但她嗅觉敏感，只觉今天的气氛似乎不是说的时候。

“到底怎么啦？怎么觉得几天不见，你被社会狠狠毒打了几遍似的。”

“我爸，奇怪吧？我也是有爸的，虽然我一直当他死了，但这回，是真死了。喝了酒跟人干架，打完架开车回家，碰到警察查酒驾还想开溜，结果车开得急，从高架上翻下去，死了。”

姜呦呦愣住，既惊讶于他父亲的死，又奇怪他这么大的事居然没告诉她。

她回想了下，周千文是很少说到自己的父亲，比她提父亲的次数还要少。以前偶尔听他提上一嘴，只说那是个无赖，十几年没有联系了。他每说起父亲时，烦燥的神情和现在一样，不是喜怒哀乐，也不是伤感，就是烦。

周千文嘲讽道：“他死前的这些行为，每一样都是他能做出来的，在警察局都挂了号了。我小时候，他一打我妈我就报警，亲戚邻居们就说我不孝儿，说怎么能让人抓你爸呢？后来，他成天在外喝酒闹事，也常进局子。你看，就连死，也得警察同志们帮他收尸，一辈子都在给社会添麻烦。”

“你这么厌恶他，那他死了你伤心吗？”

“不伤心，他是我和我妈一生的噩梦。”周千文惨然一笑，“不过，噩梦刚醒时，人通常得缓一下才能清醒是吧？得缓几天。”

“恩，没错。”姜呦呦说：“毒瘤拔了，伤口也得好几天呢！”

周千文没有回去吊丧，妈妈说他不用回去，反正那男人在外都说他是“不孝子”了，就把这名声贯彻始终好了。再说他再婚后也有儿女，于情于理都没有他们母子的份。

“阿姨挺牛一人。”姜呦呦轻叹一声，因为牛人之所以牛，很多时候是因为经历过磨难。比如她，如果能当个快乐的废柴，她是不愿当什么牛人的。

“怪不得最近蔫嗒嗒的……”姜呦呦瞬间理解了他，又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没有。”

回答得干脆，回得姜呦呦竟无所适从。但她这次没在意，而是掏出漆器灯罩的授权书给他，“先授权一年，记得把这个放店铺详情页里，省得被人说你侵权。”

接着又开玩笑地说：“厂家应该向代理商收返点的，但看你最近事业家庭两不顺，就算啦！”

这些资料原本可以寄，但姜呦呦非要带过来，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周千文一定也能看懂，但他情绪显然并不高，只淡淡地接了，并承诺该给的返点一定给。

姜呦呦期待从他脸上看到的兴奋表情不指望了，连“谢谢”都说得如此平淡。他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问她工作室找得怎么样，是打算很快就开呢还是先了解一下行情？当然，就更不会向她讨巧，问是不是也能分我一杯羹呀姜总？

姜呦呦轻轻摇头，包里的另一份资料始终没有拿出来，那是关于在上海开漆艺工作室的合作方案，来时抱着许多的期待，但此时，已全然没有说的兴致。

周千文客气到近乎生分，应该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糟糕的父亲去世吧？

从有船公司仓皇逃离，周千文只送她到门口，仍是规矩板正的告别。最终是伍玥和叶璎送她下楼的，三人走得很慢，直到出了大厅都舍不得散。她们说了很多的话，唯独对周千文的事讳而不言。

姜呦呦观察她俩的神色，更确定周千文肯定还有别的事。

叶璎自从和唐峻分手后还一直单着，她现在看哪个男人都觉得可疑，但要找本地男的目标倒是一点没变。她说，要是找外地的，别人就会说她是脸丢得大，本地的找不到了，退而求其次找了别的。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圈子。

伍玥仍念叨着想离职，想跟着姜呦呦去万华学漆艺，一听她要在上海开培训班，马上拍胸脯说想要帮她张罗。

连叶璎都说：“漆艺工作室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你要真开，我也过去帮你，我们这边最近工资老是拖。”

“别别别，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本来……”姜呦呦及时止住话头，而是问，“他现在都学会拖工资啦？”这是今天的又一个意外。

另外两人心有灵犀地互看一眼，点点头。终于还是说到周千文，伍玥还是忍不住告诉她了，“呦呦，周千文好像……和他的前女友复合了。”

姜呦呦的心登时空了一下，嘴唇翕动着，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前女友？

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叶璎已经不屑起来，“男人都这样，看到你迟迟不给回应，转头就去找别人了，哪会对一个人死心塌地？不过，是有点遗憾啊，你们两个就是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