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是瓶颈,是细瓶（2/2）

离开的时候窘得几乎是逃。

“今天情绪不高涨啊？”

吴克俭进来，回头看了看远去的罗珊，把材料明细交给姜呦呦，“澳州那单的采购，你看一下。欸，老板不是挺想让罗珊回来的吗？”

“我会用她。只不过想设个门槛，给她老公和婆婆看看，让他们知道万华确实不好进，以后别动不动就把媳妇绑回家里去。”

姜呦呦核对过材料，签好字，突然问，“前两天听你们聊天，说湖北有个做漆器的姑娘，她师傅过六十大寿时，她给包了十万的红包，把你们羡慕的……”

“那肯定是师傅对她好，让她赚到钱了呗！”吴克俭说完才反应过来，“你听墙根啊还？”

“我又不聋，工作室就这么点地方，你们说那么兴奋谁听不见？”姜呦呦嘁了一声，“你们应该也想带徒弟吧？我是说，真正收徒。”

“我不够条件，连个县传承人都没有，对收徒弟、甚至对销售都没啥帮助！”

吴克俭黑着脸走开，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因为他刚刚想起，今年姜呦呦给他和朱学藏提交报名表了。他很不好意思，检讨自己态度也太差了点，人家大小是个老板。

他换上一幅笑脸，“老板有啥想法咧？”

“我想招两个学美术出身的，带薪学艺，甚至可以去别的地方、学别的髹饰技法，你们想去也可以，我酌情考虑，学费工厂报销。”姜呦呦说：“书上不是说，传统漆器制作都有400多种方法，后人还不断在创新，我们都应该见见世面。”

“带学徒可以，不过……漆器种类是很多，但我们只要守住自己的特色就行了嘛！雕漆剔红嵌螺钿，本来就是扬江漆器特色，也不用连别的品种也一起做了。”

“当然，我也不是啥都要做。”姜呦呦可谓苦口婆心，“打个比方啊：如果我是个作家，我中文要好，英语也要好。不是要用英文写作，是为了能看懂英文原著，学习作者的写法和语感，语言之间靠翻译肯定会少了味道的，人家村上春树就成天琢磨英文小说。但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中文小说能写好。”

吴克俭点头，懂了，又不用那么懂，但能带薪出门学习这事他懂。一个还是计划中的事，却又让他燃起希望，又当师傅、又当学生，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吴克俭这时直观地体会到万华两代主子的差别。原来对老姜总来说了不得的“大事”，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不放的东西，如今小姜总轻飘飘一句话，他和他的同事就有机会去带薪学习、去评非遗传承人了。

一切都变得容易了，就觉得没那么紧要了，他为自己有了新的感受而庆幸。同样的事，在复杂人手里就复杂，在简单人手里就简单，想到这些，他竟有些释然了。

“传承人这个，随缘吧，不用太费心思，不值得。”

姜呦呦愣了一下，不相信这话是吴工嘴里说出来的，她眼睛微动打量他的神情，然后无限向往道：“将来你们要是能去院校进修就更好了，一步步来，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