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是瓶颈,是细瓶（1/2）

春节假期一过，伍玥回了上海，她一走，姜呦呦突然生了一场病，又烧又咳。她自嘲这病真是生得懂事，谁都不拖累。周千文说要过来，也被她坚决拒绝了。

“就一个流感，我免疫力能扛住，咱就不用上演偶像剧那一套了，瞎折腾。你说我本来就生着病，你一来我还得接待你，我就想一个人安静躺两天，不说话不见人，行不行？”

这段话姜呦呦发的是语音，不知为什么放出来声音很大。他慌忙按了暂停，但同事们至少听到了一半，都吃吃吃地笑他。

一个年轻员工说：“姜总生气了，买点礼物哄哄。”已默认他们在谈恋爱。

伍玥知道问题的关键，阴阳怪气道，“小礼物哪行，得拿出更大的诚意！”周千文一听就心虚，啥也不敢多说了。

姜呦呦迷迷糊糊睡了三天，除了上厕所和吃药，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她并没有病到爬不起床，而是爱上那种混沌未分、半明半昧的状态。人在那个时候才是最真实的吧？没力气伪装，来不及伪装，接近于诞生之初，灵魂和肉体还暂时分离着，且没有外界杂物捆绑，可以各自好好休息。

三天后，身体细胞像是重组了一样，她容光焕发地去上班。

周千文仍没和她说订单的事，姜呦呦按捺不住想问，但又怕因此出卖了伍玥，只好先去有船的店铺里去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信息。

有段日子没关注这两个跨境店铺了，她发现上了不少漆器的品，不止是扬江的雕漆，还有彝族漆画、广州的黑漆描金画、成都雕漆隐花画等十几个品类，色彩斑斓，技法独特，几乎每一幅都让她眼前一亮。

“除了质地触感不一样，简直就像油画展，漆画都做得这么好，是我落伍了吗？”

再看每个产品的销量，都比她家的雕漆漆器好，姜呦呦关闭店铺，很是失落。

刚刚还在为周千文没和她分享新订单而急，这会儿只有气自己了，气没用心跟紧市场趋势。万华的漆器在店里挂的时间最长，销量却少得可怜，而且过去不少时间了，挂的品还是最初的那几样，几乎没有上新。

这些情况周千文都知道，但他又不好意思直说，大概是怕伤了她的自尊心。

“所以啊，生意合伙如果太掺杂感情不是好事。”姜呦呦把椅子转了半圈，对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似在想事情，又似在放空。

说起来挺有意思，以前遇到别人找麻烦或很缺钱时，也很少会这么自我否定，现在就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做生意的难，比跟人掐架难千倍。做生意，心中所想总是与市场背道而驰。

眼前还有那么多的杂事分心：Torri节后要来盯单，重新确认交货日期；年前忙着搬家，澳州订单的材料还没买齐；该对账了，财务却也生着病；店铺运营和主播还没招到；有个大学的美术班想来谈实践课程，但因为工作室太小，谈不下来……

开公司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光是资金不能吃老本，产品也不能吃老本。不要看之前的订单接得顺利，那多数是妈妈的加持，事实上，不管是她自己内销的网店，还是周千文外销的店铺，她家的漆器销量都很差。

市场反应是最诚实的，也是最难把控的。

产品要创新，人员也得跟上，不仅是手艺人，管理也不能落下，否则万华在她手里恐怕都迎不来瓶颈，要么到不了颈口，要么一直在瓶口卡着，或者，根本就是在一支细瓶里求生存了。

她想起妈妈说的“以后你要靠自己了”，苦笑出声。不知是妈妈的未卜先知，还是她对她的考验。

噔噔噔的敲门声——

“老板？”

姜呦呦回过神，一转身看到罗珊，她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

姜呦呦开心地站起来，又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水果给我的？不会是想帮你老公找工作吧？”

“才不是。”罗珊走进来，把水果放她桌上，“知道你不喜欢送礼那一套，就是单纯想给你买点水果，你过年还给我发了大红包呢！”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真的没事？”

“有事，嘿嘿……”罗珊承认了，她是想回来上班。

姜呦呦白她一眼，回家没几天，小聪明倒又学了不少。

罗珊说家里的男人休息几个月了，揭不开锅，人是越躺越懒，好工作找不到，差的他又看不上，跟个废柴似的，空有一个好皮囊。好皮囊是罗珊说的，在姜呦呦这里，撑死了算个周正，还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变得越来越不周正。

罗珊保证，她老公不会再来这儿求职，只有她一个。

“那你两个孩子呢？”

“大宝上的幼儿园就在县城，我每天上下班正好接送，二宝，婆婆说她愿意带。”

“你婆婆还真是……嗬，拿得起放得下啊！”

让罗珊意外的是，姜呦呦没有痛快答应，说辞和拒绝她老公时类似，但没有把话说死，只说让她回去等消息。如此一来，罗珊心里有了隔阂，她本就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