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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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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阴雨连绵,比梅雨季的雨还要多。

厂区四周没有开发,路也铺得不好,雨水一多随处可见的大水洼,碎砖块和破土堆还跟刚搬来时一模一样,没人清理,厂区的人每次出门都像跨越山海。

这么难走的路,最近的访客倒是很多。金林镇又躁动了,关于姜林的消息从国外传来,那些被他坑惨的人纷纷找上门来;还有一些好事者,闲着也是闲着,愿意冒着寒冷趟过片片水洼来这里打探消息。

很多人来了大失所望,什么新闻也探不到,唯有两堵冰冷的外墙和看起来过得很不错的万华员工。他们要么专心做漆器,要么做一杯咖啡门口闲聊,有时是红茶绿茶花果茶,轻轻一嘬,与他们远远对视,似乎从没被外界的事影响。

“你说人家要债的上门我理解,这些人来干嘛?大冷天的跑野地里看热闹。”

“要说咱这厂啊,快成网红厂了都!搬哪儿大门外都能聚上人。老有人跟我打听厂里的事,跟追剧似的。我都说,我出去干活赚钱,老板按时发钱,管人家家里有啥事!”

其实同事们也有些躁动,经常七嘴八舌地调侃打趣。热闹看完又唉声叹气,毕竟那些真要债的也是真难缠,人家被坑得那么惨,找姜老板麻烦也在情理之中。虽不是她的锅,但谁让姜林那混球是她二叔!

“你二叔在外面被抓了?你知道这事不?”

姜呦呦经常被几人围攻,外面再加一圈看热闹的,像要被吃了一样。姜林又一次刷新她的认知,原来他不仅骗担保贷大额款,连供应厂家的几千块钱也一样欠。他注册的公司官司累累,但找不到人,人人都将怒气发到万华身上。

“如果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可以去找他要。但我真的不知道。”

姜呦呦不清楚这些消息是谁传出的,说姜林在哪个国家的都有,有好几个版本,传来传去也不知哪种说法是真。何况传到最后,更没人在乎新闻真假,只变成发泄的载体了。

看他在外面逍遥,又恨又急!

听说他被抓了,更恨更急!

“他被抓了我们咋办?更找不到人要钱了!真被你们家害惨了!”

好几个人联合报过警,但查她的账户,没有可疑的钱,也没有联系过什么可疑的人,查不到什么就放了。

再后来,有人开始煽动万华的员工,“还在这儿给她干啊?这一家子都是老赖!你说跟那些诈骗投资的有啥不一样?先把厂子做出点名头,再私下里安排出国,先跑几个,再跑几个,到时欠一大堆钱跑了。吴克俭,你的亏是还没吃够啊?”

说得多了,人们耳根子软了,同事们心里真犯起了嘀咕。是啊,她没房子,没家人,走哪儿都带着那堆不值钱的铺盖卷和书,随时都能跑路的样子。还有人说她和姜林一样也是个怪人,不找对象不结婚,这类人十个有九个不正常。

这些话没太传到姜呦呦耳朵里。每天不是有人向她要钱、就是向她要姜林,处理这些事已筋疲力尽,其余时间她都钻在车间一角刮磨画剔,或翻翻书,无暇顾及其它。

接替罗珊的姑娘才来不到两个月就走了,再招个不容易,眼看罗珊给积累的粉丝咔咔掉,好几次她都想干脆一咬牙,把罗珊和她那个不争气的老公一起招来,都忍住了。

她也偷偷对着镜子练过表情,龇牙咧嘴,越看越奇怪,自知应付店铺还可以,直播这活她是真没天分,也就不勉强自己了。

姜呦呦没功夫听闲话,但通过员工们微妙的脸色猜出几分,她也没解释什么,而是将与周千文刚签好的订单公布,并承诺计件工资年后要涨。

“澳大利亚的新订单,大概75万呢。加油喔!”

画饼没意思,真饼才香。

其实她是害怕的,只是表面镇定,夜里做梦都是别人向她追债,时不时闪过二叔面目可憎的脸。有时半夜起来心跳得很快,开灯,看手机,偶尔触碰到摄像头,镜头里的自己惊如小鸟。

***

天冷了,姜呦呦把花盆全都搬回屋里,放了好几台多片油汀,但空间太大,总是很难暖起来,花枯人也冷。

她从网上买了一棵高高的云杉,和同事们七手八脚种起来,再买了挂件挂饰装好一棵圣诞树,这条灰秃秃的水泥通道才又有了一些颜色。

在这样阴霾的天气里,周千文踏寒而来,他开着旧车,穿着旧衣,带着新鲜的圣诞礼物来万华过节,说要在这儿住几天,给他的小伙伴壮壮声势。

一男一女往工厂门口一站,八卦就多了起来,但他们对此已见怪不怪。

姜呦呦将他大衣的前襟扯起,轻轻摇头,“这件穿了好几年了吧?你真戒色了啊?都不好好收拾一下外表。”接着闭上眼睛用力一吸,“香水也不喷了。”

“消费降级啊,现在钱多难赚,就不追求精致了。”再说了,大哥别笑二哥,你身上的这羽绒衣款式少说也得有十年。

周千文先把订单合同给她,说本来要寄,正好要来么就一起带上了;接着他把手机里的截图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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