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福兮祸所伏（2/2）

地挡板，还有不远处被拆到一半的厂房，它们都像钢铁猛兽一样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院子，这条街。一到晚上，四周鬼魅跳跃一般总有黑影，小院仿佛置入一个可疑空间，是黑暗中最后的静谧之地，却时时刻刻处于危险。

秋冬夜里冷，冷便增加了恐怖色彩，姜呦呦下楼时必须拉上伍玥，紧拽着她的胳膊。有天她突然说，“May，幸好有你陪我。”

“干吗啊这么煽情？糯糯叽叽可不是你啊！”

姜呦呦向来不怕鬼，她说人间坏人更可怖，连鬼都逊色。所以伍玥才取笑她，“怎么还越活越胆小了？没事啊，我这种泼皮破落户鬼都怕！”

可话就是不能说太早，当天夜里，随着院中“嘣嘣”几声炸响，两个女孩从梦中惊醒。神志稍稍清醒了些，姜呦呦套上衣服去隔壁的房间找伍玥，对方也正冲到房门口。

“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两人先把二楼的灯全打开。姜呦呦想了一下，两人回去换上运动鞋一起下楼，跑到一楼走廊处打开院灯，看见西房车间的玻璃碎了一地。

幸好穿了运动鞋，两人蹑手蹑脚走到车间那边，院灯下一片片碎玻璃反光刺眼。姜呦呦飞快地跑去车间拿上大门钥匙，冲到街上去找人，动作之快，伍玥拦都拦不住。

这会儿轮到伍玥害怕了，她生怕大门口有个暴徒蜇伏在暗处，就那样在原地傻等着，一步都挪不动。

半夜两点，街上哪里还有人影，就连睫毛厂最近也不如往常热闹，机器只开了两台，从大门口望进去，院里昏暗又安静。她盯着睫毛厂门上的大锁，看门房的保安正盖被子昏睡，没什么线索，先回去了。

路的另外一头是更黑更暗的钢筋郊野，三更半夜，在那样的环境里可以发生任何可事。刚才一路狂追是情急所致，这会儿后怕起来，姜呦呦连忙裹紧外套跑回自家大院，再将铁门紧锁。

调监控录像，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连帽衫看不到脸，往院里砸过好几次。这人似乎很恨这厂子，砸完石头后狠狠地踢了几脚大铁门，又将不知哪块招牌摘下来跺了几脚，然后消失在郊野的方向。

两个女孩再也无法入睡，心一直嗵嗵嗵地跳着。姜呦呦拿上笤帚簸箕去收拾玻璃渣子，伍玥不敢动，“你还敢去院里？要是又有人朝你砸石头怎么办？”

“哼，几个小时前还说要保护我呢！”姜呦呦撒了个娇，转念一想，“你说的对，我还是先报警，保护现场。”

保护现场……说得跟发生命案似的，更瘆人了。伍玥裹紧小毯子站在楼下，不敢靠近大门口，她左顾右看试图寻找作案者的证据，啥也看不出来，于是哼了一声。

“电视里的大聪明们为什么空气中瞟一眼就啥都知道了？是不是就我笨啊？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暗搓搓的。”

“我也不知道，恨万华的人那么多。”姜呦呦苦笑，“最近风光太甚，有人看不下去了吧？”

“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姜总，你可以！能成大事儿！”

警察的调查和笔录一结束，天已经大亮，又度过一个难熬的夜。姜呦呦让伍玥回去睡觉，她戴上手套，哗啦哗啦清理玻璃，犄角旮旯都细细检查过。很快员工们就都来了，可别再把罗珊他们的电动车胎给扎了。

不过这一夜也有收获，姜呦呦在警察问询情况的时候，反问出一个意外的消息来。

“警察大哥，那边木材和钢筋铁条堆那么多，想想也挺吓人的，真怕再有人顺手抄起什么就来砸我家厂子了！也不知道到底要盖什么……”

两个警察相视一笑，大概觉得对一个无知女孩说说也无防，其中一个说：“这个，肯定是对我们镇和人民好的事呀！管他盖什么，有赔偿款拿你还不高兴？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呐！行了，这边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