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暗恋你呢（1/2）

姜呦呦有些日子没见宋招凤了，再见他差点认不出来，失去了精心打扮的人，看起来像大病初愈，眼睛嘴唇都失去神采。头发上不涂发胶了，头发都在脑门上贴着，愣头青一样。

他屁滚尿流从义乌回来，偷鸡不成蚀把米，之前借的债也彻底还不上了。曾经包装得无懈可击的人设，在同事们面前撕了个粉碎，伍玥本来想向他要债，也没再好意思开口。

还是那个茶水间，还是那些咖啡粉，他默默地站那里做咖啡，不发一言，丢了魂似的。咖啡到了口中不再是苦，而是没味道，没滋没味，他没有品尝的心情。

周千文又预支给他三个月的工资，并把一个回收奢侈品的号推给他，“你以前不是说要卖LV包和手表吗？这人回收价还可以，怎么也能换两三万块钱。”

姜呦呦却有别的关注点，“你怎么认识收奢品的人？”

周千文只好承认，“我也卖过一块表。”

宋招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泛着泪花，“该卖的早就都卖了，连我的腰带都卖了，再卖只能卖腰子了。”

那些东西都曾是他的宝贝，声称流浪街头也要带着的，现在只知道它们不能当吃、不能当喝，唯一的作用是，在他无节制的消费习惯里，就当是存了一些钱。

他十分挫败，已没力气去分析经济是渐渐恶化的、还是瞬间崩盘的，那么多的贷款还不上，早成了失信人，所有的额度全部收回。父母收到了催款函，天天哭着骂他，但钱是一分不给。

姜呦呦有点恍惚，趁没人注意时偷偷问他，“你是真这么惨，还是装惨？”

宋招凤眼珠子一瞪，生气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

叶璎是公司唯一没借给他钱的人，觉得十分幸运，私下对姜呦呦说，“不要轻易借给别人钱，有去无回的咯！根本就没有‘救急’这回事，一个人一旦开了口，那就是已经债台高筑了。”

姜呦呦心情复杂，但她知道叶璎说的对。

她当时借钱给宋招凤时也说过，愿意借给你钱，不是相信你说的话，而是我想帮你。见过那么多欠债不还的事，这点心理准备她有，只不过仍心存一丝希望罢了。

宋招凤沮丧地问，“我该怎么办？上海哪个天台好？”

在问谁？问同事，还是问苍天？赚钱的路子千千万，但眼下我该怎么办？他现在都想去找姜呦呦曾经的室友，跟那些流浪汉挤地板去了。

姜呦呦哭笑不得，“不至于不至于，你跟那些贷款公司商量，可以延迟还贷的。我爸当年贷款买地太突然，到第二年头上逾期两个月，那么多钱，还能商量半年不催缴呢。”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宋招凤一直打电话和几家放贷公司商量，苦口婆心地求。有一点好，他把自己的面具撕下来，面对同事心态是轻松了许多。

周千文一边骂骂咧咧，说自己都要破产了，还带着这么一位拖油瓶，一边还会帮他。宋招凤万分感动，扯着周千文的袖子动情地说——

“在所有物是人非的风景里，我只有你们了。”

姜呦呦嘎嘎大笑，周千文嫌弃地皱皱眉头，把他的手从胳膊上移开，“少来！把你在义乌学到的东西学以致用呗，赶紧干活去！”

***

姜呦呦在上海的三天都在伍玥那儿住，两人白天准时去公司上班，下了班就一起轧马路。

她们说了好多好多的话，通常一个人说完，另一个人就马上接着，中间几乎没有空隙。伍玥说，两人就像三年没说过话一样。

“其实你不用去上班。咱俩聊那么晚，你趁这两天没事白天补觉呗！”

“心里有事，睡不着。而且说起来你都不信，我现在不太喜欢老躺床上，去公司还精神点。”

“对哦，厂子里的那些漆器怎么办？不能停下来吧？”

“我让吴克俭他们晚上偷偷去髹漆，停下来就前功尽弃了。”姜呦呦叹气，做点事可真难，她倒不怕别人捣鬼闹事，但很担心漆器。髹漆到一半突然中断，漆干透接不上的话，后面再髹会有很多的问题。

还好吴克俭他们给力，虽然应该向上报备才能开工，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到这里，姜呦呦不忘调侃伍玥，“May 啊 May，人家吴工成天打听你，暗恋着你呢！你啥时候再去万华呀？”

伍玥乐不可支，“最近公司这边订单多了，总走不开，你那里嘛，我隔段时间去一次，再让他思念一阵，反复吊着他的胃口，才能让他给你好好干活。”

姜呦呦向她伸出大拇指：都是高手，都是高手。

***

有船公司姜呦呦原来的位子上放上了杂物，都是新进的工艺品样品，还有几个是宋招凤从义乌带回来的。他这两天精神状态不佳，要在以前，他一定呱呱介绍这个品有多好，肯定有市场，一定能让公司逆风翻盘。

洋相出尽，底气不足了，他觉得说什么都没说服力。

姜呦呦这个品保并没有完全卸任，难得回来，就把办公室所有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