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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躺平人一箩筐(1/2)
一缕青烟从吴克俭脸前升起,他叼着一根烟,数姜呦呦补给她的工资。
是四个月的呢!。
他嘴角弯起一抹笑,把钱揣在兜里一声不吭地走了,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等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姜呦呦回过神来,“这就走了?”
她愿意多付他两个月的工资是谈了条件的,想请他回来继续做漆艺工人。吴克俭手艺很好,那时在万华也属于年轻有为,跟着姜园学艺出师,心眼活上手快,跟他一起来的学徒没多久就喊他“小师傅”了。
但这个小师傅对万华和姜家人的怨气很重,绝不只是因为欠两个月的工资。姜呦呦刚才说请他回来时,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笑得讽刺。
“你家?谁还敢来啊?”
吴克俭走了,姜呦呦坚信他会回来,伍玥已经帮她打探过了,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四处打零工,有时做视频博主,偶尔当野导游,日子过得东拼西凑,难道不想有个工作?
“那他肯定会再来找我。”
“不一定。”伍玥不抱希望,“看他那个样,有了这笔钱又要闲一段时间了。现在很多人都这样,有点钱就躺着,没钱花了要么啃老,要么打零工赚几块钱,一点不着急的。”
“比我还躺得平。不过他以前真的很勤快,我爸还夸他,说他前途无量……”
姜呦呦突然住了口。她想起一些事,似乎明白了吴克俭厌恶他家的理由。姜园有好事从来轮不到徒弟们,对吴克俭的承诺也从没兑现过,他曾在背后大骂姜园老奸巨猾。
这时周千文问,“我倒挺好奇另一件事。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现金?”
姜呦呦笑笑不说话。
她怎么会把老房子天花板里藏钱的事告诉别人?那笔钱是罗欣玲故意放在一块天花板里,说是给她的大学毕业旅行经费,用密封袋装了放在铁皮盒里的。后来家里出事,她大学也没上完,当时气急之下忘了这笔钱,前几天收拾家忽地想起来,差点便宜了堂大伯。
因为这笔藏款引发了诸多联想,她卯着劲把家里可能藏钱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不过最后只有天花板里这一万块。
一万块钱加上她身上带着的两千块一起给了吴克俭,转眼没了。
真被伍玥说中了,吴克俭拿了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到了下午,院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讨要工钱的人,姜呦呦知道一定是他干的好事。
他倒是讲义气了,可姜呦呦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吓得她差点要锁大门。她找到员工档案和财务薪酬明细核对钱,有的资料不全死无对证,生怕有浑水摸鱼的,于是只好缓兵之计,说过两天再来。
有人不饶,“过两天你跑了我们找谁去?”
于是一群人起哄,说他们姜家的人最爱当逃兵,不可信。
“我总得核对一下数字。”
“有啥好核对的?”有人把几年前的工资条都带来了,“一个月3200,两个月6400,我也不指望像吴克俭那样多捡两个月便宜,你就把6400结给我。你妈和你二叔当时说跑就跑,搞得我们有些日子没有工作,那损失我都没算。”
姜呦呦脸一窘,家丑就这么被撕开。
卖房子的钱还没到账,没法一下子付出这么多钱。姜呦呦脑子嗡嗡嗡的,觉得自己天真了,须臾一瞬已动了逃跑的心思,甚至崇拜起大伯家堂哥的生活理念来。
不做事,最省钱。
你看这才刚刚想做一点事,都要被人追着打了。
姜呦呦羞愤难当,当即便扯出几张纸,写下欠条,让他们过两天来拿钱。反正在这儿闹也没用,打死我也拿不出几万块钱来。
她头一次因为穷而觉得羞愧,原来她并没那么皮糙肉厚,被人直面看笑话是这样的感受。
就在今天午后,她认真地刷洗万华漆器的招牌时,虽然嘴硬,不好意思说想重新打理漆器厂,心却不知不觉间朝着那个方向去做了。现在算是先被小小地打击了一回。
大红的招牌还没有挂出去,油光锃亮,此刻只觉刺眼。
“老板,我收拾一下,晚上回上海吧?”
周千文还清醒着,“那卖给你大伯的房子怎么办?手续还没办吧?”
伍玥很是自责,“这……我是我带来的麻烦?”
“不关你事啊May。”姜呦呦苦笑,“是我家留的烂摊子,他们迟早会找来。”
想起对吴克俭出手的大方,她懊悔不已,想当老板还学不会精打细算、抠住每一分钱,难怪一出手就把底子都掏空了。还以为对方会感慨感动,从而再次对万华漆器死心踏地,真是温情剧看得太多,天真得可以。
周千文看明白她的心思。
“回啥回?我还没待够呢。”他转手拿出手机,给姜呦呦转了五万块,“我不是说过要付订金的吗?你还不信!”
姜呦呦仔细确认转账信息,不可置信,“可我还没答应……”
后面的话吞下去了。拿人的手软,人在钱面前总是能一秒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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