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娘子（1/1）

01

飞飞把有关雾谷的传言，大略讲完了。

老道人点点头，说道：“多谢小哥提醒，这山谷别人进不得，我却能进。别人都怕，我却不怕，我在桥头上听见你们说话，你名字可是飞飞？”

飞飞点头，道人说道：“我道号开阳，俗家姓郁，你怎么跟着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多谢你好意提醒告诉我们，多谢你了。我这里有块金子，拿给你，可去买些肉吃。”

道人说着话，手从袖子里伸出，一小锭黄澄澄的元宝，托在掌上，递了过来。

飞飞摇摇头，没有去接。

开阳道人说道：“这不是铜钱，也不是银两，这是一锭金子，可够你吃一年的肉了。”

飞飞仍然摇头。

开阳道人又道：“看你厚道老实，你给我做个徒弟可好？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学会了本事，可以挣很多钱，再不用讨饭了。”

飞飞再次摇头。

开阳道人笑了，说道：“你这娃娃，莫非头脑有些问题，是个傻子？”

他大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少女，说道：“这是我的孙女，把她嫁给你，做你娘子可好？”

这一次，飞飞点头。

开阳道人倒是呆住了，愣了一愣，说道：“好，我从来没有虚言，即然如此，也不须要什么大茶小礼，三媒六证，有天在上，有地在下，有我这一句话，就足够了，从现在开始，她就嫁与你了，我现把她的名字告诉你听，她叫郁玫。你要记得，你可识得字吗？这个玫字，并不是梅花之梅，而是……”

飞飞忽然截口道：“一花两色浅深红。”

开阳道人和郁玫都是一惊，道人面露喜色，连声说道：“对对，非关月季姓名同，不与蔷薇谱牒通，接叶连枝千万绿，一花两色浅深红。风流各自胭脂格，雨露何私造化工？别有国香收不得，诗人熏入水沉中……就是这个玫字，你们应该换一下文定之礼。”

开阳道人再瞧了一瞧飞飞，从上到下，头发乱蓬蓬的，连支簪子也没有，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脚上的草鞋，也不成个样子，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没有别的东西，便一摆手，说道：“就都算了，下次再见面，你要叫他娘子。”

飞飞点了点头。

开阳道人说：“我们要进谷了，还要住在谷中，你还跟着我们来吗？”

飞飞摇头，接着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02

开阳道人看着飞飞远去的身影，呆立不动。

在他身边，郁玫也静静站着，看着飞飞远去。

飞飞走得看不见了人影了，另一边，已经是夕阳西下，开阳道人看着落日，又默默出神，身体更加佝偻，像是忽然衰老了很多，好一会才轻声说道：“玫儿，爷爷对不住你，可是爷爷也没有办法，爷爷大限不远，时日不多，这就是所说的日暮途远了，再选不到别的人，只能如此，这个娃娃可以吗？”

郁玫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03

听着飞飞边走边讲着这件事，小荆和小月听得目瞪口呆。

小荆忽然问飞飞：“你知道中午时候，我为何要让你跟着他们两人？”

飞飞摇头。

小荆说道：“这两个人，不对，你的娘子，和她的爷爷，大有蹊跷，我和你说起过，我们村子中，所有的人，不知为何全部不见的事，你可记得？”

飞飞点头。

飞飞今天说的话，比小荆认识他以来，加在一起都多，说完了这件事，又恢复成了沉闷无话的样子，只是微微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小荆说道：“我那次回到村子里，发现村子中的人都不明不白全部不见了，可是就在我回村之前，在进村不远的路上，就看见过他们两个。我记得极清楚，但是他们两人一定记不得我了。我那村子地方偏僻，从我出生，直到长大，从来也没这样奇怪的人来过，所以，我觉得他们两位和村中人不见之事，大有关系。”

飞飞默默听着，这次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