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推车（1/1）

01

他犯了好一会呆，才回转过头来，发现桥上少了一个人，帮人推车子的胡二已经不见了。

过往的路人，也有人注意到了，有一个挑着担子的问：”今天蛮牛怎地没有来呢？“

桥边有一位老汉，扛着一个秸秆做的筒轴，上面插些娃娃玩的拔浪鼓，小风车，糖人，沿路售卖，正走到这里，顺便站着歇脚，他却知道，笑道：“蛮牛一定是去弄‘扎火屯’，捉婆娘的奸了，刚看见他，一溜烟跑着走了。”

那担挑的说道：“哦，还有这样的事！”

歇脚这件事儿，有一个人站着不走，就有一堆人也会歇在这里。

又有两个人停了脚步，几个聚在一起闲讲，其中有一个，却是个笨直的汉子，他不懂中间诀窍，问道：“几位老哥，何为扎火屯？这是何物什？”

老汉笑道：“扎火屯不是一件物什，而是一桩坑人骗钱的买卖，又叫做仙人跳，蛮牛的婆娘，颇有些风姿手段，便在城中，卖弄风情，引诱别人，等到人家上钩，便与蛮牛约好，算计时候大差不差，就去捉奸。蛮牛在屋中床上拿到两人的时候，大吵大嚷，喊打喊杀，对方只好下跪求情，便要出钱了事，蛮牛日后还要多寻麻烦。如此，蛮牛只做婆娘不着，得了许多花费，吃酒赌钱使用。城中人大多已经知道，不再上他的钩子，看来这一次，是钓到了新手牛子，看他一溜烟跑了，想来今天时机已到，这是大事，推车这点小钱，自然不在眼里了。”

有人说道：“这也不一定是蛮牛做婆娘不着，或许他的婆娘，也喜好四处寻人尝试，两个人是周瑜打黄盖，打的愿意打，挨的愿意挨。”

这些人讲论着，说到关键处，齐声哄笑。

小荆默默听着，忽然大口吃起自己的枣子和桃子来，向飞飞道：“你帮我一个忙，远远跟着那位老道爷和那女子，看看他们在哪里落脚住下，回来告诉我。把你的枣子桃子，都给我吃，我有些了力气，赚了钱，晚上咱们买大饼。”

飞飞睁开眼睛，只点点头，懒懒起身，向着老道人和少女离开的方向，慢慢追去。

02

这一边，小荆把枣子桃子很快地吃光，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便走到桥上。

一个人推了一架独轮车，车上绑着几筐坛罐盘碗，要堆到城中，试了几试，有些力气不济，脚下发滑，不太敢上桥。小荆一把扯住车子前面，拉起车来，那人借着劲道，稳稳地过了桥。小荆伸出了手来，那人稍稍一愣，掏出五枚铜板，放到小荆手里。

接着，小荆又开始从后面推着一辆驴车，帮着上桥。

过路的人，很多都听过蛮牛的行径名头，知道这座桥上，有这样的规矩，现在不见蛮牛，换了一个孩子，有人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孩子与蛮牛是何关系，也照例给钱。

也有的人，并不买账，小荆也只好看着他远去。

还有的人，见小荆十分用力，瘦弱可怜，累得一头大汗，也主动掏出几文钱给他。

少半个时辰之后，小荆收了几十分文钱。

他正在推一架马车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许多细砂，脚下一滑，就要摔倒时候，忽然后领一紧，身子悬空，被人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