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卦摊（1/2）

01

推醒他的，是大饼，大饼旁边站着曲老幺。

夏洋半惊半懵，也忘了道谢，呆呆的不说话。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本事，梦里面还能把绳子解开。这事儿的难度太大，他就算醒着也做不到。

天还黑，看不清楚大饼和曲老幺的表情，夏洋感觉两个人也一定奇怪，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大饼摇摇头，对曲老幺说道：“我真是年纪大了，这几日脾胃也不好，总也多屎多尿，却赶得巧，正好把他救了。”

他说着话，转身走向夏洋睡觉的那根树，夏洋和曲老幺后面跟着，到了树下，大饼一跳，手勾住了树干，身体轻轻一荡，就到了夏洋睡觉之处，抖一抖，把绳子扯了下来。

天还黑着，飞飞小荆仍然在睡。

大饼身上带有火石火绒，他擦燃一块，照了照绳子，也给夏洋曲老幺看了一眼。

火光灭了。

夏洋回想着刚才那一眼：绳子有一个断口，麻丝不平整，参差不齐，那些麻丝像是很多小人，同时欠伸着，打着呵欠。

绳子倒像是挣断的样子。

大饼问曲老幺，说：“你可听到了什么声音，看到了什么古怪？”

曲老幺摇头，说：“我睡在那边，离这里还远，以为昨夜再没有闲事，也就睡得熟了。”

大饼说道：“今夜开始，你就睡在这棵树下。你如有事不来，我就在这里。”

大饼打了个呵欠，告诉夏洋：“你如果还困倦，可以再回树上去睡，有曲老幺在这儿，天也快亮了，这一会时候，也不必绑上了。我还困，要回去再睡一会。”

夏洋说道：“多谢两位，我这毛病给两位添麻烦了，我便不睡了，二位也都可去歇息，今天钱也没了，我这会儿脑子清醒，正需要好好想想，做什么生计挣一点。”

曲老幺说道：“你不像他们这些人，只会种地，有了地，就剩了乞要一条路。你们道士，总是有办法，你又有祥龙观的金字招牌，挣口饭吃不会难的。”

02

天逐渐亮起来，荒滩上的人群慢慢散去，

都说叫花子起不得早，起早的人不做叫花子，那是太平繁华时节，能够轻易讨要到饭。当叫花子多起来，乞讨比生计更加艰难，再睡到中午就要等着饿死了。

夏洋也起身上街闲走。

从荒滩过夜之处，往前不远，一段小路上去，是大丰桥。

大丰桥是从北门进入城中的大路枢纽。

过了大丰桥，再往前两里多路，就是人市。卖力气，打零工的人，都聚集在这里等着活计，路两旁有一些买卖家。有茶馆，面食店等等。

大饼在这里打把式卖艺，练练拳脚，演几路枪刀器械，还有一些杂耍戏法。

杜二娘和他相距不远，在路边敲着两只铁片，唱一些曲子。杜二娘家的那位男家人崔忠，身上有伤病，做工不得，只能在住处养病，女家人贞娘拿着一个筐，里面有些针线，等着兜揽一些针线活计。

夏洋在街上转了转，想来想去，决定在这里摞地，做一个卦摊。黑松观里的占卜卦书，他是看过一些的，也都记得，照猫画虎就差不多。

只有十几文钱，桌子是买不起了，抽签呢，买签盒做签也不够，就连个旗杆布招子也做不下来。

夏洋直接买了一块白纸，上面写了几个字：文王卦，看相，八字，代写书信。

只写了这几个字，夏洋不敢写出价格，也不敢把祥龙观的招子写出来，怕给师兄丢人。

坐在路边，用石头把纸一压，就算鸿业骏开了。

算上起卦的三个铜板，买纸的钱，这买卖一共花费了四个铜板。

03

茶馆旁已经有一个卦摊。

一个老先生坐着，捻着白须，端端正正的八仙桌，罗圈椅，挡阳伞，桌上红绒布，签筒，八卦镜，铁尺，还有厚厚的一摞书。

另外还有一块小木板，上面写道：“每卦五十文，概不赊欠”,

这边多了一位同行，那老先生看着夏洋坐在地上摆弄，微微摇了摇头。

等了半天，快到中午，也不见人来，偶有一位力巴，明摆着是闲着无事，过来问了一嘴，夏洋看人家每卦五十文，便只说每卦二十文，但是力巴笑笑走开了。

夏洋以为是这条路上的人，都是进城，要到城中营生干事，走得太快，不愿在这里逗留。

但他也看见，那位老先生的卦摊，已经有路过的人坐过去，接了一卦，开了张。

从中午再到傍晚，还是没有人，老先生接了三卦。

夏洋再也坐不下去，肚子也饿了，起身到糕饼店，剩下的钱全买了馒头，正好大饼，小月娘几个，都收了摊走了过来。

杜二娘问他怎么样，夏洋摇摇头，拿出馒头，请几个人吃。

大饼道：“你今日没有挣钱，我来请你吧。”

夏洋苦笑道：“这些馒头已经付完钱了，明天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