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尽（1/2）

“最好没有。”狄颂收回目光。

阿维尔想了想说：“要是人带到我那去了，不如叫我好好给他算一卦。”

“也好，此人当处万全之中。”狄颂又回想起卫远额头的伤，嘱咐道：“卫远入狄一事，已昭告是天意指引，怎么会有人当街行凶？只怕其中还有纠缠，去查一查。”

“主上既然让我做占卜，昭告狄族，卫远入狄乃天命所引，违逆则狄族气运阻塞，寻常百姓谁有胆子不满？那些对车队非议之人不是提前安排。会不会是他们一时冲动动手？”那些途经城市里围观辱骂的百姓，是阿维尔按照狄颂的吩咐安排的。

“不会。”狄颂思索着背后搞事的人，说：“那些人不会动手伤他。背后动手之人不查明了，卫远总是还有危险在。”

“主上既然这么重视他，又何必……”阿维尔知道他的企图，却觉得不至于此，“他那样通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在狄族步履维艰。主上若此时护他周全，说不定他会感念这份恩情。”

狄颂轻声笑了笑，说：“你不懂，他可不是一般的人。我要让他明白，我为他担负了多少人的反对。我要让他知道，如果不依附于我，他在狄族会面临怎样残忍的手段。他别无选择，他只有我……”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嘈杂了一下午的院子渐渐静谧下来。屋里的陈设清整素丽，文玩，书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东西却是价值不菲，看起来就是一位清贵公子的住处。桌上的药瓶还是被刚摆上去的样子，卫远坐在桌边看向窗外。

现下交接的事务都已完毕，明日使者团便要启程返回。现下了断，若是有幸，便托书信将自己葬回言族边城，总不至于埋骨异乡。

轻闭双眸，回忆如泄，少时欢乐似在昨日。那时，爹爹与娘亲尚在，娘亲轻抚着隆起的肚子问自己，“小远儿，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爹爹拥娘亲入怀，说：“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远儿一定都喜欢，我们的远儿肯定会是一位好哥哥的……”

转眼间，又见娘亲面色惨白地躺在爹爹怀里，爹爹双目猩红，拥着娘亲的手轻轻颤抖。

“今生有幸，相知相伴。”娘亲笑的依旧轻柔，“不必过分挂念我，你好好陪着远儿，尘儿，我会等着你的。”

爹爹泪流满面，轻轻地说：“不许走，说好今生白首，你不是还说等我胡子白了要偷偷剪下来做毛笔赔你。你最重承诺……”

“哈哈……”娘亲气息越来越弱，笑完以后突然哽咽起来，“这一次，恐怕要失约了，来生……来生……”

“别丢下我一个人……”爹爹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阿远，”娘亲拉起他的手，“照顾好弟弟，更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你聪明，总想个小大人似的，多笑笑……”

“娘……”小小的卫远第一次经历离别，就是这样的天人永隔……

娘亲走之后，爹爹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娘亲的画像发呆。再后来，他一病不起，在榻上总攥着个锦囊，里面放的是他与娘亲结发挽的同心结。

爹爹临走那日，却显得比平日要开心一些，洗漱整装，像是去赴一场重要的约。他把卫远唤到身边，说：“阿远，此生我只愧对你与尘儿。”

“爹……”卫远预料到什么，却不敢相信，“爹，你好好的……”

“阿远，我的命我知道。”爹爹拍拍他的肩膀，“我总是牵挂你娘，自她离开，我的神魂也跟着他去了，在这世上不过行尸走肉。但我私心里去了，到底没尽到为父的责任。阿远，爹爹知道你有才略，只怕未必是好事。爹爹从前对你的教导，你要记得，更重要的是，收敛锋芒，中庸之道才是乱世中的生存之道。”

小卫远似懂非懂。

“哎，”爹爹轻叹了口气，说：“也罢，人各有命。阿尘还小，将他托付与你实在不应当。但是除你之外也别无他人了，你们当互相扶持。若他刚正明晰也就罢了，不然府里的种种都交于你，任他怎样吧。阿远，为父只托你好好教导他……”

白绸满院，卫远拿出主人的架势送走了满府宾客。在父母的牌位下，卫尘伏在卫远怀里哭，哭累了就叫“哥哥……”

“啪！”鞭子落下，卫远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言旌放下鞭子，翘起腿坐在卫远面前。卫远双手被缚，衣襟大开，双腿赤裸地跪在地上。言旌握鞭挑起他的下巴，笑着说：“小远儿可不乖啊，咬人可不对。”

卫远别过头，说：“恶心！”

“忘了小远儿一向是不怕疼的，”言旌把鞭子扔到一边，“那就换个方式让你长长记性吧。卫尘快要生辰了吧……”

“你！”卫远扭过头来怒视着他，“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了你？我可舍不得。”言旌半蹲着，跟他对视，“我只是想你乖一点。”

言旌起身走到床边，慢条斯理地坐下，对他说：“过来，不然……”

卫远咬紧牙关，刚要起身，却听他道。

“我只让你过来，让你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