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玉白公子（1/2）

卫远抬头对上狄颂的双眸，却见那双眸里隐而不发的怒气和还未完全消散的笑意。

卫远忖度着他的心思。

“疼吗？”狄颂轻声问他。

卫远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错开目光默不作声。

狄颂又盯了会儿他，大步流星回到主位上，对身旁的近侍道：“闲杂流程都免了，宣召吧。”

随着他的令下，便正式开始交接流程。

“言帝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言，狄两族，自古纷争，劳民伤财，陷两境人民于水火，无益两国发展。令应狄族主君之要，特遣卫远和亲于狄，结两国之谊，百年和好，钦此。”言族的和亲使者宣读后，将圣旨交与狄族。狄族的求亲诏书已在言族念过，现下宣读卫远的封诏。

“狄主圣诏，为修两邦之睦邻，缓两境百姓于水火，特封言族卫远为妃，赐号玉白，迁意欢宫，钦此。”

“谢过狄主。”卫远再拜起身，跟随侍者退下。

卫远刚刚离殿，殿内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狄族这位主上，年少继位，以雷霆手段排除异己，清肃朝堂。此刻，这位主上正扫视着堂下的众人。

好一会儿，狄颂才开口说话：“今日算得上是本君好日子，众爱卿看起来却不大高兴的样子。”

“不敢。”堂下之人纷纷告罪。

“本君知道，你们对于当年的战败耿耿于怀。”狄颂把目光放在呼延身上，“但既然人已经到了狄族，就是狄族子民，是本君的人。你们敬他，当如敬本君一般。”

阿维尔看着他冷峻的神色，知道他是为了卫远在狄族立威，想到现在养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少年，一时不知这份重视是不是个好事……

狄颂遣散众人之后把呼延叫到书房里。

“主上……”呼延刚刚按规矩行礼，便有东西破空而来。

“嘭！啪啦！”那瓷杯先重重砸上呼延的额角，继而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谁允许你擅作主张？”狄颂双眸冰冷地凝视着他，“本君的话你当耳旁风吗？”

“属下知错。”呼延也不敢去擦头上的血，低头告罪。

“呼延，当年之事是我族技不如人。”狄颂敲打着他，“同样的话，本君不会重复第二次。如果再犯，莫怪本君不顾念旧情。退下吧。”

“是。”呼延按令退下。

“出来吧。”狄颂在呼延下去一会儿后，对不远处的屏风说道。

“狄主不必特意演一出戏与我看。”屏风后缓步走出一红色身影，原来是卫远。

“临行前本君……我叮嘱过他，却没考虑到他如此大胆，违逆我的意思。确实委屈了你。”狄颂看着他，言辞恳切。

卫远不再言语。

“卫远，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狄颂调整好情绪，含笑望着他。一如当年分别时的少年一样，张扬，自信，灿烂。

“狄主深谋远虑，料事如神。”卫远淡淡嘲讽道。

狄颂对他的敷衍讽刺也不在意，唤人拿了药来。

“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不必如此生分。若你愿意唤我阿颂即可。”狄颂见他默不作声，接着道“是我唐突了。狄族的子民，官吏称我主上，后妃却当称我为主君。那，你想如何唤我？”

卫远微蹙着眉，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不闹你了。”狄颂轻笑出声，“我知道你守规矩，但我更想你唤我的名字……”

“主上。”卫远打断了他的话。

“卫远，以你的才智不该沦为弃子。若你是个聪明人，就该在迈出言族的那一刻将此前种种都抛了，就算留下什么，也是对他背信弃义，识人不明的愤恨。”狄颂看他依旧淡然的神色，补充道，“我只希望你连愤恨也消散了，今后的你，是崭新的你，我能给你的远比他多得多。”

卫远抬头，打量的看着他，缓缓开口：“原以为主上只是为了挑拨人心，羞辱于言族，报复于我。现下看来，主上想要的远远不止。”

“我从未想过羞辱于你，只是不出此下策只怕堵不住狄族臣民之口。”狄颂叹息一声。

“不止，”卫远接过话头，“若不如此，只怕言族也难放人。”

“我……”

“主上，当局者迷，这句话也不全然正确。这盘棋环环相扣，您又落了那些子在上面。”卫远依旧是一副淡然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态度，仿佛一潭死水，任什么也激不起大的浪花来。

“我……以后会细说给你听的。”狄颂说，“既然你已经入狄，再用原名怕是不妥。我拟了‘玉白’二字给你，公子如玉，你可喜欢？”

“主上做主即可。”卫远答道。

“玉白，你额头上的伤口还没上药，我帮你……”狄颂拿起药瓶。

“不必。”卫远向后退了一步。

“也罢，把药拿回去记得涂上就好。”狄颂抬手叫人进来，“先回去休息，我忙完便过去看你。”

侍者带着卫远离开，路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