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入狄（1/2）

卫远走的时候，来送他的就霍晏，任毅和柯元三人，将士，百姓谁都没有惊动。

“走了。”卫远朝他们挥手，之后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吱呀”的车轮声已经渐行渐远，霍晏紧紧攥着的拳还是没松开，他看着那个小黑团消失在荒芜的边境，咬紧牙关只小声吐出一句：“活着回来……”

卫远透过车帘荡起的缝隙看见外面的夕阳，明明素未谋面，他却突然好像看见了许多年前去狄族和亲的尚柔公主。十几岁的姑娘火红地嫁衣，望着残阳，望着故土，望着子民，那滴溢出又强忍地泪，是为了谁呢……

马车行地摇摇晃晃，终于在留城的门口停了下来。

卫远出发前先派了人来通报，但现下却是城门紧闭，没人迎接等候，只有四名守门的士兵对他们视若无睹。

领队下马去，对守门的士兵说明情况，那士兵轻蔑地瞥了马车一眼，敷衍道：“已经去通报了，等着吧。”

他这副神态无疑让言族的人倍感气愤，正要跟他再理论，却被卫远打断了：“也罢，等等吧。”

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夜吞没，城门口点起来篝火，但依旧是没有人来，连大门也不曾打开。

“劳烦再去通传一遍。”卫远知道他们刻意为难自己，却不想连累身边的人。

“说了通报过了，等着就是！”那士兵不屑地说。

卫远接着说：“看来狄族仍有事忙，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回去了。”言罢，便要招呼领队调转方向回去。

那士兵看他竟然要走，想起主上传下的旨意，突然害怕起来，赶忙制止他们。

“等等，我再去通传就是了。”那士兵生怕他们真的回去，又补充道：“呼延将军这会肯定忙完了。”

卫远心下了然，原来是“老朋友”了。

又过了一会儿，呼延才带着人赶到。他也未下马，只是围着马车转了一圈，语气里满是讥讽道：“微臣来迟，还望娘娘恕罪。”

卫远并不作答，呼延也不管他，又引着马自顾自地进城了。

马车缓缓走近，跟着呼延的人走进留城县令的府邸。

“娘娘好好休息，只怕过了今晚，便没什么时间休息了。”呼延留下这句，就走了，留下两个人安排他们。

看着眼前破败的房屋，卫远也没说什么，这样的境况早就预料到了。

呼延临走前说的不止是威胁，他们去往狄族都城里的这一路日以继夜。行军之人早已习惯了这样马背上奔波的生活，只是卫远坐在马车里却比骑马还要颠簸。而且呼延有意折腾羞辱，专挑崎岖的路行，及至途径城市又找宽广人多的路走。早早发布了消息，等到他们到那里时，人群熙攘，言辞放肆，更有甚者拿着东西往车上砸。及至进了都城，围观的群众更是肆无忌惮，事态愈演愈烈。

“咚！”闷闷地一声响。一块石头飞进了车里，砸在卫远的额头上。

“啪嗒！”石头落在车上的声音不算大，只是这突然的变故让周围的人忽然静了一瞬。

鲜血从伤口淌了下来，划过眉梢，掠过眼角，堪堪悬在脸颊上。

喜娘匆匆钻进车里，看见卫远惊呼一声：“公子，您受伤了！”

呼延听到，才意识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虽然他有意刁难，但卫远以使者之身份到来，才进都城就受了伤确实不好交差，更何况……

“都散开！不许闹事！”呼延让士兵遣散了围观的百姓。

喜娘用手帕才擦去了血迹，又没有药物来处理伤口，便想张口喊人，却被卫远拦下了。

“不必白费功夫。”卫远抬头撑住额头，尽力压下那眩晕想吐的感觉，说：“一会就止住了。和亲仪表关乎国家体面，还劳你，想法把伤口遮一遮。”

他今日进城前再次穿上了繁琐的嫁衣，佩环啷当，金玉满头，一切以最高的出嫁仪表，只是无人面露喜色。

喜娘的眼泪在眸中打转，却也不再言语，等到止住了血，她将卫远鬓边留出几缕碎发，用于遮伤。又施以脂粉，掩盖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才刚忙完这一切，车就缓缓停下了。

“已到宫门了，下车！”呼延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喜娘先撩开帘子跳下，摆放好下车踩的矮凳，转身虚扶了卫远一把。

“哼！”呼延不屑地冷笑一声，对卫远道：“请吧，娘娘。”

卫远无视了他的挑衅，看着眼前与太古城迥然不同的宫殿，确是同样威严冰冷，微微垂眸，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终于，到了……

再抬眸时，眸中依旧是一片淡然。

呼延刻意把步子放的很快，卫远长裙不便，但竭力走得平稳，跟上呼延的步伐。终，在大殿外站定。

殿外的侍卫朝呼延行礼，之后进殿中报告请示，片刻之后便又跑出，弯腰道：“主上传召。”

呼延略点点头，不情不愿地扭头叮嘱道：“跟上。”言罢，抬脚步入大殿。

卫远步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