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宫宴（1/2）

唉，谁让她漂亮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人总是让人更愿意理解、原谅、宽容。

何况，寄欢早就与卿疏桐立下约定，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会互相牵连。偶尔举手之劳帮帮她，看个热闹，还能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衣裳首饰之流从不缺了她的。上好的买卖，她是傻子才不做。

卿疏桐一脸的无可奈何，话锋一转：“那许氏姐妹呢？你要我如何处置？”

寄欢一听语气和用词便知道这许氏姐妹多半是犯了卿疏桐的忌讳，毕竟在青楼里，察言观色的功夫若是不够了得，她昔日也不配当什么京城第一花魁了。

……虽然这有大半是卿疏桐用钱砸出来的。

是以，比起那些臭男人，她更愿意等卿疏桐不再需要她鞍前马后的那一天，把她赎回府中——或者她也已攒够了银两，大不了这醉花苑就不要了，陪在这样的大美人身边，卿疏桐又不会拘着她，她若不开心了，大不了一走了之。

这样的生活，一定很有趣。

寄欢闲闲地摆弄着自己的满头青丝，又缩回榻上，用枕头闷着自己，好半晌才憋出几个字：

“别弄死就行。”

别弄死，那就是弄残做成人彘也无妨了。

卿疏桐心里闪过恶毒的念头，面上不显，伸手拉着寄欢坐直：

“快起来，等我把正事说完你再安置。”

寄欢不胜烦闷，皱着眉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听她如此粗俗，卿疏桐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无奈地看着借机软软瘫在她身上的寄欢，戳了戳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几许讨好：

“你人脉广，识得的人多，可否帮我寻些教习才艺的师傅？”

“这个简单。”寄欢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扯着嘴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地继续，“平日教姑娘们的嬷嬷公子也多得是，一会儿我叫他们来让你亲自过目，随便挑几个就成。”

卿疏桐却认真地摇了摇头，立刻否决：

“他们还不够格。”

寄欢一惊，来了精神，娇笑一声：

“你得知道，我这儿可是京城第一的青楼，里头的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这你都不满意？我挑顶好的也就是了。”

卿疏桐眯起眼睛笑，露出狐狸一样的促狭：

“至少得同你差不多有能耐的。”

寄欢一下为难地瘪了瘪嘴，故作思索：

“那不成，像我这样本事大的，千年才出一个呢。”

卿疏桐有些无奈，寄欢却明了了她的意思，带着几分疑惑歪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真有几分本领的大多都在宫里头，你不找你那当皇后权倾天下的好姐姐，倒来寻我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

言罢，还一脸嫌弃地咂了咂舌，好像在不赞同卿疏桐这会儿犯了蠢，末一句更是带着十足十的娇嗔和不虞，扁着嘴，美眸一翻：

“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卿疏桐何尝不知找姐姐是个捷径呢？只是她做的事情，一则太过凶险，她不想拖累姐姐，况且姐姐若知道了，定要阻止她；二则，她毕竟不是宫中嫔妃，想把手伸得那么长，未免会增加几分风险，也并不方便。宫里的人又不是随便让人拿捏的软柿子，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好了——

倒不如寻些三教九流之辈，好歹知道江湖的规矩，不会胡乱问些不该问的，说些不该说的。

见她并不打算解释，寄欢懊恼地皱了皱眉头，语气里也带出了几分不耐和不满，却更像女儿家爱娇一般撩人心弦：

“行了行了，知道你秘密多，我给你找就是了。”

卿疏桐这才绽开笑颜，郑重地道了声谢。

看着卿疏桐远去的背影，寄欢忍不住骂骂咧咧地嘟囔了两句：“又给我添了这许多麻烦。”

卿疏桐心下一笑，吩咐映秋用上好的翡翠去锦玉坊打些首饰，再用金线制些衣裳，给寄欢送去，权当这次麻烦她的赔罪。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日，卿疏桐正立在铜镜前欣赏着自己精美的妆容。眉如远山，眸似杏仁，眼尾晕开一片桃色，面颊和唇也染上了相得益彰的红，衬得整个人色彩分明，肤白如雪，五官明晰，美得明艳不可方物。

“你的手艺越发长进了。”卿疏桐满意地点头笑看映秋。

映秋谦卑地低一低头，含笑把托盘拿给卿疏桐挑选钗饰，温声：

“原是小姐生得好。”

虽则都说皇后娘娘才是廿朝第一美人，可评定这排位时他们家小姐并未长开，如今数年过去，许是因着正值花期，比起卿凤梧，卿疏桐也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卿疏桐随意地扫了一眼托盘上的金簪玉钗，摇摇头：“今儿这打扮已经足够隆重，若再用这样贵重的首饰，只怕太过芜杂。”

映秋闻言将托盘放下，就见卿疏桐上前两步，细细盯着榻桌上摆着的那株红梅半晌，才捻下了几朵开得最盛最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