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年（1/2）

朴苏合看着一脸怪表情的安姨娘，和紧闭的杜宅大门，内心一阵慌乱与不解。

良久之后，他轻轻叹口气“安若之，你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安姨娘轻哼一声“让一个比我高贵的人，受我是欺辱，是件很快乐的事，用来消磨我无趣的生命，最好不过。”

“而且她不敢言语，那副忍气吞声的样子特别好玩…”

朴苏合，看着安姨娘，看着这个漂亮女人狰狞的面孔，充血的眼白，怨恨的目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内心一阵愧疚，关于他爱不爱李玥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事实是，李玥的死，已经有一部分算是自己造成的。

“很好，安若之，真是好极了。”朴苏合一伸手拉住安姨娘是头发，头皮被扯的生疼，安姨娘一声惨叫…

“朴苏合，你住手，信不信我将你家的破事，全说干净！”

朴苏合，手上力气不减，顺势一拽，安姨娘跪坐在地上，头发被扯着便无法起身。

他贴近安姨娘耳边，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我怕你吗？等我回去，用阿玥穿针的线，缝上你的嘴巴，看你还会不会讲话。”

本来在奋起挣扎的安姨娘一下子不动了，她目光变得不再狠毒而是惊恐…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一记手刀打在安姨娘后脖颈，她便倒地不起，晕厥过去。

在杜宅里面偷看的杂役，将所见告诉了杜甫与李龟年“主家，就是这样了。”

杜甫示意他离开。

李龟年轻轻一笑“怎么人死了，便来这里假惺惺…这朴家欠的恩，当仇一样回报。”

“明日我便将墓碑的名字改做阿玥乳名，叫她永远也寻不到坟，无处缓解那不安的愧疚，让他日日心痛，好好体验一下，阿玥当时的痛。”

杜甫看着李龟年面无表情的脸，忽而生出一问。

“年年，他对你妹妹，到底是，有无情份？”

李龟年愣了愣“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确实是做了对不起阿玥的事，做了错事就要偿还。”

杜甫牵着李龟年的手“年年，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好。”

人们似乎渐渐淡忘了，那个死掉的美丽舞姬，但李龟年一直忘不了。

每每站在那个舞台上，他总是想起，赤红的幻境里，舞姬柔美的身体，和恐怖的伤疤。

有时还会在夜深之时出现梦魇。

“为什么？”李龟年看着身边熟睡的杜甫，轻轻问了一句…

杜甫安静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自己脸颊上“杜郎，为什么？”

窗外幽静的竹枝声，环绕整座屋舍，月光好亮，像太阳的光在灼烧皮肤的每一寸。

话说，在那次发生争执之后，李龟年就没再见过崔八。

他知道那时候自己很失礼，可那时说的句句在理。

他也知道自己的师兄是个怎样倔强的人，李龟安说离开，就绝对不会再回来。

时间飞驰如落花腐化，李龟年在崔氏堂当职的第三年，暮春，天宝十四载。

“我们小苏念，三岁了，告诉舅舅想要什么礼物，晚上归家，舅舅带回来。”

李龟年牵着苏念的小手，蹲在她面前问道。

小姑娘站在那，满脸是笑意弥漫，漂亮的眼睛和李玥一样，干净又清澈，好像一汪回忆的泉水，让李龟年照见无数个过往。

“舅舅，我要吃桂花糕。”还有点吐字不清，奶里奶气的声音很是好听。

杜甫从屋里出来“小念，你舅舅月钱多的是，不坑点好东西。”

苏念眨眨眼睛，有些小声地道“那我要，街上那些漂亮姐姐都戴的绿镯。”

杜甫点点头夸赞道“好孩子，有理想。”

李龟年摸摸苏念的发顶道“苏念要，那舅舅就买回来，在家和你舅母好好待着，舅舅走了。”

苏念抱着李龟年脖子，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舅舅再见！”

李龟年“嗯”了一句，对二人摆摆手。

这样的日子，安稳又幸福，李龟年已经不再愿意去想其他。

如今，他在崔氏堂的地位几乎和余归长一般了。

还有他那超脱整个长安的名气，让他一出场，便就盛似当年的长落，崔氏堂上上下下的楼阁雅间座无虚席。

这样的地位与荣华，让他梦魇，也让他骄傲。

他有幸入过一次皇宫，那个富丽堂皇的地方，犹如另一个人间，美丽的有些荒诞。

在他为圣上与贵妃演唱后，有些年迈的圣上赞道“李乐师，妙哉，实属民间所传我大唐第一乐师。”

此后他的名望一日盖过一日。

一发不可收拾。

结束了一天的工事，李龟年坐着马车，打扮低调，到店家处挑了一只绿镯后，没有直接归家，而是到了城外李玥坟前。

这新坟早已成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