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此间何处?（1/1）

第四十九章此间何处？

时间如同手中握着沙子，攥得越紧，流逝得越快。这其间洛阳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热热闹闹，好不欢快。

身旁好友许久没有与自己淌一淌忘归处的弱水三千，某巷的穷秀才竟是将自己打扮得体，手捧长青卷，一口一个之乎者也。洛阳城的大小客栈又一次人满为患。

当人们察觉时，曾经妇人嘴里最爱议论的某个拐走柳家二小姐的泼皮的早已换作了另一件头等大事。

应天府科考的日子到了。

十年寒窗的穷秀才金榜题名的时候到了，富甲公子光宗耀祖的时候到了，痴情贵女重情郎门当户对的时候到了……

无数人的希望仿佛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便通通都会实现。

果然，希望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余生的希望搅拌在整座洛阳城的希望中，着实没有什么光华可谈。一样的热忱，一样的紧张。

转眼之间便来到了十一月初，就如同隔壁老王媳妇儿粗壮的手指，嘭得一声，将“东风”拍在桌上。果真雷厉风行，不给其余三家儿一点儿考虑的时间。

错愕间这秋风也凋零成了冬风。

“啪嗒”！

时隔一月，清水塘的门第一次从外面被锁上。从背影来看，还真瞧不出这就是那个郡河来的野小子。

一头乌黑的头发被一根长长的浅灰色发带束在脑后。浅灰长发带两端在脑后恩爱缠绵，又觉实在无趣。只打了简单的结儿，便分道扬镳，随意地垂落在肩头。

再配上一件同样浅灰色的中衣，显得整个人都精神干练。黑则深沉，白则夺目。一袭浅灰，明媚而不夺目，深沉又不失风度。

可当一阵寒风袭来，透过单薄的衣袖，直抵脊梁骨的透彻寒冷让余生重重地骂了一句娘。

“去他娘的风度，嘶呼呼呼……冻死你二爷爷了……”

衣裳是柳家一早送来的，那自然是世间的臻品。但这有钱人的脑子兴许不怎么灵光，偏偏这衣裳耐看到了极点，合身到了极点。

走出清水塘，迎面便遇上了隔壁老王夫妇二人。

隔壁老王的媳妇儿昨儿个夜里打了一夜的麻将，今早愣是清水抹一把脸便要去应天府观礼。一把拽起酣睡的隔壁老王就是一顿臭骂，走在大街上依然喋喋不止。

“王叔，王婶子，早啊。”虽然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但也好歹见过几次面。一个邻居半个亲，余生也得和和气气地打个招呼。

哪想到隔壁老王的媳妇儿却是像见着了宝贝儿一样，一把拦下余生便问道：“嘿呦，这是打算去应天府考试呢？难不成世面儿上说的都是真的？”

余生有些懵了，他只是想打个招呼来着。当下也只好支吾着问道：“额……这世面儿上怎么说的？”

“嘿！你可晓不得！外头都传哪，你小子拐了柳家二小姐做压寨夫人，柳家不答应，偏偏柳二小姐十分中意。要你考进应天府，再来成就这段无双美事啊！”

说到这儿，余生还没表态，隔壁老王便将耷拉着的脑袋一歪，轻声“切”了一声。可还未吐进心头不屑，便迎来了他媳妇儿又一顿数落。

一听这阵势，余生哪敢停留，脚底一抹油便溜了个大吉。听着身后一口一个窝囊废，余生连忙抖了抖脑袋里的水，以后娶老婆绝对，百分之百，千千万万不能找这样儿的！

今天便是应天府科考的日子。而今天柳家没有派任何一个人与余生一起前往应天府，因为今天的余生被藏在了密匝匝的竹林里头，也就是余笙。

快速穿过西街，出了西城门。看着大批涌向应天府的青年学生呵着热气撮着手，余生差点儿笑出了声儿。

原来有钱人的脑子都不怎么灵光。

今天是应天府一年一度的科考，无论是穷酸书生又或是达官贵人，不论参加考试的还是观礼的。他们都会穿上崭新的衣裳，将胡须整理得油光发亮。

前者自然不必多言，你的希望是考入应天府，那我自然不能落了下风。后者的原因则并不明朗，或许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与应天府的气质相匹配。

随着人群的脚步走过青石长道，人们不自觉地抬起了头。为的不是清晨升腾犹如仙魅的薄雾，也不是天空中展翅翱翔的苍鹰。

在他们眼中，薄雾会散去，苍鹰会归巢，唯有那条湍流不息的悬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不绝息！

时间的马车上兴许坐不下那么多的圣贤，但永远有这条瀑布的座位。世人看它或者不看，它就这么安静地坐着。随着时间走过尘土，迈过长河，浪花依旧雪白，涛声依旧醒耳。

悬瀑底下，青山环抱的山谷间。红的墙，绿的瓦，醒目提神。

余生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尖，憧憬也随之化作无形。因为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自己进去应天府的脚步，如果有，那便碾碎它！

哎，哎，哎，定庵一个正经段子手，居然没有人来互动？这叫定庵情可以堪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