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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迎春(3)(1/2)
贺凛走出春风楼大门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冬天的尾巴还没散尽,太阳升起得晚,晨雾尚浓。贺凛身上衣服不算厚重,抵御低温的效果不是很好。春风楼确如其名,温暖如春,在里头时还没感觉,走出门便感觉到春寒料峭。
贺凛想扯扯衣摆,手上抓了个空。衣料被她撕扯好几次,缺了一大块,也不太平整。
她拢住袖子,有点怀念从前,想把自己的头发散下来,好歹为自己裸露在外的脖子遮挡一点冰冷的空气。现在头发天天束在头顶,洗头也不方便,贺凛其实是很担心自己发际线的。在她印象里,流传下来的画作里,人们的头发总是呈现令人心疼的稀疏——愿这只是绘画的表现手法。
这会儿街上清冷,打更的更夫前一会儿才走过,去别的地儿了,经过鸿福楼时看见孙大爷在和楼里管事的赵仲交接今日的菜蔬。鸿福楼也算苍梧商业的地头蛇,生意经营得红火,口碑不错。与春风楼临近,在苍梧这片堪称核心的片段做营生,游学的探亲的都爱往这凑。除了对家底要求高些,就跟后世网红打卡景点似的,甚至富家官家宴请也乐意定在这。
所谓酒足饭饱思淫欲,打发完口腹之欲,往往前脚出了鸿福楼,后脚又踏进春风楼。
鸿福楼客流量大,养些长工,有的卖身进了这里,都打发去后面的巷子里住通铺。这会儿应该都洗漱收拾完了,经过的时候反倒听不见响动。
咔哒。
一颗小石子儿落在贺凛面前几步,砸在石板路上还咕噜噜往前滚出一步远,卡在缝隙里不动了。贺凛往墙头上看去,一个少年踩在树上,兴奋地挥挥手,冲着贺凛乐:“凛哥!”
“嘿,田渠!”
贺凛有些意外地和他招手,不知道怎么在这能碰到他。
这小子是贺凛在街上碰见的。那时他是个小乞丐,人不知道哪来的,身上衣服也不知道哪来的,一看就不合身,脏兮兮的破了好几个洞,几乎盘包浆了。也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人,贺凛在街上好端端走着,他就一头撞上来。
那时候贺凛也刚来苍梧不久,对地界不熟,在苍梧城内乱逛,试图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一下城镇的生活和运转模式,到处灰扑扑,不是泥土就是石头绕得有点晕头转向,被人一下撞在手臂上,眼看对方要跌倒,还来不及恼火,先下意识扶住了那个小孩。
他真是瘦,用瘦得皮包骨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整个人都站不稳,脸上又黑又黄,嘴唇干裂,一看就知道饿了很久。
贺凛赶紧蹲下来稳住他,那双因为饥饿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几乎没有神采,把贺凛吓得不轻,生怕他两腿一蹬就魂归西天。
那时的贺凛还没找到糊口的活计,揣着几块动起来啷当作响的圆形币,没什么可丢的了,悍不畏偷地走在路上,此时救人心切,见眼前这个不知年岁的小孩几乎没什么反应,只想着赶紧买个什么吃食给他喂下去,只好抱起人往之前经过的包子摊位疾走,也不怕自己遇上什么小偷。
这里的钱币形制和从前不同的,倒是值得好好说道说道。
最常见方形币和圆形币,往上是三角、六芒币、五、七芒币与九芒币。市面上通用的还是方圆币,往往中间有孔,好用绳结串上一串,文化连结,贺凛私底下乐意叫那一贯钱。
三角的币开始就少见了。方圆币多了不好携带,就会兑换成三角币在家里小心存着。能存得起三角币的算是家庭富余。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普通农耕家
六芒币往往是商人们再用,当做定金之类的,形式意义大过本身的价值。五、七芒币因为制作工艺一个比一个繁复,稀有金属配比复杂损毁率高,民间又没个有效的检测法子,市面上很少见到,如果不是大商会,见到也不敢收。九芒币更是皇室专属,对应九五之尊的至高无上。这种皇家事物更是不可能轻易出现,连带着下面五、七芒币随着官阶品级,更多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非使用。
有一定的纸币。公信力还是很强的。但是没有私营钱庄,由国家机关把持,下放的途径不多,流通没那么普遍。方币是圆币的十进,再下还有缺币,因为不可抗外力折损导致形状不完整的都归为缺币,按照重量划十级,市集上常用的碎钱。再有看得出形状的方缺币,抵半个圆币使。曾经有个人花时间把缺币磨成方缺币,这个倒霉蛋碰上个老衙役,造假被发现,全没收了,不知道有没有因此获罪。
好在到了包子买了热腾腾的包子后,那孩子还能吃得下东西。
能吃东西好啊,能吃能睡就能活下来。贺凛这时才感觉到手上扶着的是条人命,而很幸运地,至少他能活下来了。
遗憾的是那时候贺凛还没找到营生的活计,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小孩和从前街边遇到的小猫小狗似的,对帮了自己的贺凛多了份天然的信任与依赖。
据他自己讲,年前家乡遭了荒,娘病死了,他是家中老三,上面有兄长,下面有小弟,家里养不起,他爹就把他买给了人牙子。同一车的有个小孩得了瘟病死了,人牙子觉着晦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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