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相见（2）（1/2）

俩人性格相投年龄相仿。

长汀是村里出去跟着学习经商的孩子，前阵子商队回来，他回村里住了好些天，脑子转的很快，村里人和贺凛交流的大致手语体系他就看明白了。

长汀又和贺凛是朋友，商队里基本上就由他和贺凛进行交流。

不过这位少年做事虽然还算靠谱，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投入工作的精力过多，日常生活中反而忘性很大。

比如这会儿一高兴，就全然忘了自己的朋友听不清。

贺凛不太介意，一来她本来就能听见，二来和长汀相处比在村里更随意些，她也乐得轻松，找回了几分和从前朋友相处的感觉。

她实在是太久太久没好好和人交流了。

走路不好一直比划手势，俩人就没继续谈天，只是并肩走着，快乐的氛围却洋溢在两个人之间。

贺凛又想回到板车上抠木板了。

贺凛自己也说不上这是个好习惯还是坏习惯。强行闭麦的这一年多里，贺凛每天最放松的时候就是在河边小声和水说话。有几回还被撞见了。

贺凛当时吓得脑子空白，对着瞪大眼睛望着她的小丁成垂下眼。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沉寂下来，反倒把小孩又吓了一跳。

他凑近来，试探性地戳戳贺凛的胳膊。

这时候在农活的锻炼下，比起从前那在大家眼里和“细骨伶仃”没什么区别的手臂也健硕许多，因为她的高度紧张，这一戳倒显得和石头一般硬了。

她那么大的个子，虽然平时也不说话，眼睛总是笑着的。这会儿蹲在河边垂着眼，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丁成竟从中看出一点悲伤来。

他吓得忘了贺凛听不见，叫道：“哑巴哥？”

当然没回应。在小孩着急的时候，贺凛已经在她的慌张里冷静下来。顺着他善良的无措，压低声音，用不甚熟练的语调含混地对他开口：“难听。”

贺凛举起一只手，指指自己的耳朵，摇摇头，接着含混道：“笑。”

接着不说话了，长久沉默地看着丁成。

显然这个看了不少兄长带的话本子的孩子脑子里已经给贺凛填补出什么悲伤凄惨的故事，竟然也跟着难过起来。

贺凛心里因为骗小孩而内疚，拍拍他的背。想想自己莫名其妙地来了个陌生地方，话也听不懂，明明有双全的父母和至交的好友，却有家不能归，成了个货真价实的孤家寡人，不禁悲从中来，货真价实地一块悲伤。

为利用了小孩单纯善良的卑劣行径，也为遭此横祸的自己。

最后贺凛不忘对着丁成举起食指竖在嘴前，小孩几乎眼里含泪了，狠狠点头，狠狠抱住了贺凛的腰，好悬没给她砸出个内伤。

贺凛也拍拍那孩子的背，想想自己在不久的将来要离开，认识这么多可爱的人，又怪不舍得地，于是也保住了他。

水流的哗哗声一定程度上释放了她对交流的渴望，但还远远不够，贺凛就开始在地上写字。

那树枝在地上鞋子也算不上个好办法，平日里总还得干活，孩子们看见了总还要问的，这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最后贺凛选择了抠墙。

木头框架泥巴垒的屋子，平时总得修修补补，贺凛扣的速度还抵不上一宿的风。反正要补，她实在忍不住了，就在板床后面刻字，倒是现在都没人发现。

临走前贺凛又仔细磨掉又补了一次修整，省得后来在不注意的时候徒增什么事端来。

贺凛就这样来到了苍梧。

再往下走就是去往京都的路，看多了权谋，贺凛心里总觉得那种地方腥风血雨的很不太平，就与众人分道扬镳。

这里是个小交汇地，信息流通还算不错。自打去了市集，贺凛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发现自己真的穿越之后，还是有些委顿。只是那时她正忙着扮哑巴，心里难过不耽误手上干活，也就不明显。

拜别众人后贺凛在这个繁忙的小城里找起了生计。

自己在来后的时间里攒了些钱，一大部分留给村里人了，一些打点给了商队，留了些保证找到养活自己的工作前不至于饿死，拍怕兜里几块硬邦邦的干粮，在城郊找个破旧半塌的废弃屋子。搞不好以前供着什么神，角落里有块被熏黑的地方，也不知道因何没落了。

好歹自己能不饿了肚子。

贺凛找了些草铺在地上，扫了扫灰，包袱枕在头底下，把换洗的冬衣在身上裹紧了，试试感觉能将就，第二天就挨个去小饭馆问招不招跑堂小二的，没想到这个职业在这个小城里居然已经饱和了。

后来不愿意把自己卖给人牙子的贺凛几乎在想要不要用自己这小身板去临城的码头试试卸货了，走过花柳街巷，咬咬牙跑去问找不找“大茶壶。

那看门的打手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眼里不太瞧得起，但还是报给了老鸨。

头上还戴着大朵艳丽得有些俗不可耐的老鸨到是长得不错，没有印象里媒婆那样式儿的一颗大痣，只是眼里是显而易见不加掩饰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