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机（1/1）

然而他还是很有疑惑的，本来刀疤脸就被判了“斩立决”，狱卒的亲戚们连这几日也不能让他活，还要冒着犯罪的危险，制造一起被被死亡的事件？

但是当他想起白天赵升来时的情形，一个士兵拿钩子似的眼睛偷看他，他抬眼看他，那兵就吃了一惊，迅速移开了目光，遮掩不住。白胡子老头给他灰袍子，他就冷笑着。

自己才是他的目标。

刀疤脸这是被误伤，他却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想到这，马谡立刻从头顶冷到脚跟，既然他杀错了人，明天未必不会再来。心里就更加怕将起来，却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正在这时，牢房的门忽然就悄无声息的开了，然而没有风，他浑身起了栗。

却就见一个干瘦的人影立刻挤进来，黑胡子黑眼睛。那人影也不言语，只是抬手扯起了他的衣襟。

马谡浑身一震，着了魔一般，立刻就鬼使神差的跟着他走，后来是飞奔。

他站住了喘息了许久，才发现已经来到了一间小屋子。干瘦的老头子拿出火链，打出火，点了松香——微弱的火苗下，马谡分辨出他是白胡子老头子。

“他们杀了刀疤脸！”他惊魂未定。

“本来是杀你的，刀疤脸替你死了——不过他是自愿的。”老头子沉静的说。

“什么？”他极其惊骇。

“你摸了都督千金的女儿，确切的说，你摸了人家女孩的腚，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杀你冤么？”老头子低声说。

“唉唉，我是被冤枉的哩。”马谡还想争辩。

“还说这呢？说这有用么？谁能证明你没有摸。刀疤脸都替你死了。”

“替我死了？他该死，让我去又潮湿又脏乱的牢房，临了还霸占了我的袍子！”

“呵！人家拿一命唤你一袍子，你倒不乐意，可见刀疤脸也是认错了人，白死了。”

“呃……”

“其实他本来可以还多活几天，到秋天后的。知道都督要加害你，他想救你。”老头子脱下几天来身上一直穿着的皂衣，啰里啰嗦说，“这个，你穿上。”

“他为什么救我？其实我们以前并不认识哩，这几日处的也差。”马谡莫名其妙，但是他还是穿上了白胡子的皂衣。

“英雄相惜罢。”老头子说的很轻巧。一边接着话，一边摘下自己的长胡子。

“咦！你的胡子是假的。”马谡心里嘀咕着，太不可思议了。

“唉，我本来是宫里的公公，董卓造逆时，焚毁洛阳宫，太监们死的死，逃的逃，无奈之下，我也就弄了这套假胡子，变了身份，躲逃到了这江州避祸。”

“天啊！竟然这样！”马谡又大吃一惊，那白胡子老头子竟然是太监。

他一边说，一边把这假胡子戴到他的下颌，然后借着这微弱的火光，把一块黑不溜秋的布包扎在他的头上，盖住了他那几乎光秃秃的头皮。

“一会儿你就是我了，你就是白胡子老头子。”他说。

松香似乎要燃尽了，火苗的红光就愈加黯淡，然而屋里的黑色却渐渐在褪去。

“起了么？准备好了么？该出发了。”小屋子外有人瓮声瓮气的大声问，这声音马谡似乎也听过。

白胡子老头子还没接话，突然闯进一个头戴巾帻身穿官袍的胖胖的官员。

“咦！这样子，像！我都有点认不出了。”他就端详着马谡的装扮看。一边拉住马谡的手，马谡感到了力量和温暖。

马谡记起来了，他正是这几天一直在坐堂的大理寺廷尉王冲。

“我是大理寺廷尉王冲，这几天多有得罪！”他捏起拳头向马谡拱了拱手。

“不敢！”马谡慌忙也向王冲拱了拱手，算做是回礼。

“我们走吧！”他嚷嚷着。

“去那儿呢？”马谡问。

“呵，当然去京城哩，”白胡子老头子低声说，当然说他是秃胡子老头子更确切一些。他用手指了指马谡，开玩笑道：“不是去京城么?喊来操刀的公公来阉割你哩!你可是赚人家的便宜喽，我可是什么没捞到，糊里糊涂的。”

马谡立刻涨红了脸。

“休听他胡吣，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