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虎皮（1/2）

我醒来以后已经在这小村落里了，眼前的老丈零散琐碎的问了我几个问题。

我食米粥的空档一一回应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初…我叫陈初冬。”

陈初冬在回答老丈问题时微微迟疑，回忆起了雪原中那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哦…”

老丈应了一声，好似也不知该询问什么，从布袋里掏出烟丝续上烟杆，用皱巴巴的手指将烟丝按入烟斗。

我观察到，老丈手指根部白色痕迹已然不见颜色，想比已年过花甲，时逢乱世也算长寿了。

老丈咂吧了一口烟嘴，劣质烟丝的气味很是呛人，长宁建国以后才出现烟丝这玩意，我从没见父亲抽过，不过燕京城里的人到多有涉猎。

“你是从何而来？”老丈张口问道。

“北方幽州，距燕京城甚近。”

“那离皇上很近呀，想必你也是富贵人家，怎会落难至此？”老丈惊诧的说道。

我一抹嘴说：“皇上迁都豫州了，据说会重起神都。”

神都乃前朝，唐时武周帝国的首都，是从史至今唯一一位女皇帝。

此时我没有注意到老丈的眉头紧锁，还在大口大口喝着米粥，说是米粥实际也没几粒米，我主要是贪图碗中温水。

因为在雪原行进的几日以来，不仅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可以喝，刚开始还会抓雪充饥止渴。

可吃的多了发现越吃越冷，一口下去寒气入腹周身冰寒。饿的急了再去吃雪，。脑子都连连阵痛，再吃下去冷的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脑髓了，心中恐惧便不再去吃，只顾着埋头赶路。

突听老丈说：“你和胡人是什么关系？”

我听这话，端碗的手一顿，将其缓缓放下说:“老丈，何出此言？”

老丈此言很是唐突，此话的大意是怀疑我和契丹人有所勾结，或已然背叛汉人和胡人狼狈为奸，故此我的面色很是难看。

自古以来，胡人鲜卑、胡人羯赵等等…曾经多次入侵劫掠中原，最惨烈的一次便是五胡乱华，不仅抢劫无数财富，还掳掠汉人少女大肆奸淫，并充当军粮饲养，宰杀烹食，将这些女子命名为“双脚羊”。

老丈此言，让我心中极为气愤！

其一是老丈竟怀疑我是那数典忘祖的败类！

其二这话让我联想到了那不堪的吃人往事。

可没有老丈救我性命，我便压制愤怒，尽可能的让言语显得恭敬，控制住面色不显凶戾。

老丈咂吧了口手里的烟杆，好似是不知怎么说一样，撇过脸去。

我视线紧跟着他，却无意间看到处理过后还有大片伤口的双脚，我心中惭愧大生。

老人救我一命，还请了郎中为我保住了双脚，只因老人一句话就甩脸色，未免太过，有过河拆桥之嫌。

于是又开口道。

“老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诧异您如此发问罢了。”

说完又觉不妥，又开口说:“我和胡人有深仇大恨，现在家人还不知所踪。”

老丈听我这话，转头看了我一眼，他双目浑浊，我丝毫看不出他想的什么，可却有说不出的复杂。

他的动作像哀叹一样，无力用皱巴巴的手挠了挠皱巴巴的脸，这个动作更显老态，虽满脸皱纹可还继续抽着那烟杆。

吧唧吧唧的听的我很无奈，虽然我被老丈一句话弄的烦躁，可也没甚个好发火的。

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更加心急火燎，可老丈不愿意说，总不能老丈的嘴，让他说个明白吧。

想罢，便准备去拿放在床沿的那碗米汤了，只听老丈又开口喊。

“老婆子，你跟他说。

屋外一只大手，掀开布帘走进屋里，这妇人很是高大，足有六尺堪堪和大哥一般高了。

这老丈体格很是枯瘦和这壮硕的妇人很不搭，心中思量之时，竟突地看见妇人另一只手里拖着的物件，我顿时一惊。

身体本能的向妇人方向倾斜，差点摔下床榻，老丈一旁默默注视着我的反应，见此快速腾出一只手，一把将我扶住。

原来妇人手里拖着的，正是陈初冬当晚塞进马腹的那件白虎皮，本应该和妹妹抒儿在一起的那件白虎皮！

老丈看我这般反应，好像又叹了口气，我已经无暇他顾了，整个身子探出去抓住了妇人手中的白虎皮一把拽了过来。

触手的那一刻，我便明了这件就是当初塞入马腹的那件白虎皮，因为触手之初便是我那未取出的白虎头骨。

当初为了不影响白虎头的凶猛模样，只取出了头骨的下半部分，也是这个举动在那晚保住了我一条小命。

我将其放入怀中摸索，依稀间还能看到残留的血痕，摸索着头骨处被刀鞘磕出的裂痕，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好似回到了那个大雪夜幕，好似头脑又昏沉了一下，好似妹妹苍白的小脸和紧握住我的手，就在我的面前一样。

此时我已然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