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允许自己有瑕疵（1/2）

“不是买花么？”程森问。

跟过来走进花店，就看兔崽子在发愣，好半天了还不动。

“我需要拯救一下我自己。”顾拾止说。

“刚刚，”陆虔迟疑开口，“时余也说了这句话。不过后面还有一句：没人告诉我怎么做。”

话里充满迷茫…

顾拾止愣了一会，他之前好像搞错了重点…现在追爸爸……还来得及么？

“不难追就不是顾时余了。”程森提醒。

顾拾止把手中的空纸杯往司机哥手里一塞，拿了朵白玫瑰就跑。

“有人偷花。”程森对刚出来的花店老板娘礼貌一笑。

“不打紧。”老板娘笑容和煦，声线温柔：“我看那矜娇小伙站好久了，想来是送人的。”

“这样啊。”程森回了个笑，模样天真问：“那我也可以拿一枝么？”

老板娘点头。

即便满身是刺，顾时余仍旧是迷人的。

即便满身是刺，顾时余还是顾时余。

跑出花店，顺着小巷找爸爸的顾拾止并没看到熟悉的背影。经过小弄堂，倒看到穆跞在逗一个幼稚园小朋友。

好像在哪见过…

“顾时余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穆跞。

“不知道。”穆跞没抬头，伸手捏了捏面前稚嫩的小脸。“回家去，不要乱跑，等下被人贩子抓走。”

“穆哥哥再见！”幼稚园小朋友带着稚笑转身就跑。

穆跞笑了下，优雅起身，看矜娇少爷。“有没有兴趣…”话没说完，矜娇少爷就看着手机错身而过。显然没听他讲话，小玫瑰惯的…

兜兜转转找了一圈，顾拾止才得知爸爸回乡下了。

独自回去的。

山高水远，远程跋涉，还是得劳烦司机哥。

…………

有想法固然是好事。

但，

诉说不出来，写不出来。

会变成挥之不去的烦恼。

日益增长，最后堆积如山。

沉默背影独自坐在一座半新的坟地左边，墓碑前那枝淡粉色的康乃馨，掉落一片花瓣。

“是时余祖奶的墓。”陆虔说。

这个程森和顾拾止都不知道。

三人沿着经常有人走动的结实泥路悄悄走近。

下方有个老瓦房，墙是由黄泥砖砌的。后面没有墙，可能是山体滑坡的时候塌掉了，能看到中间的小客厅。那块面积似乎翻新过，并不陈旧。

“时余家的祖房。”陆虔小声跟两人说。

程森和顾拾止收回目光，看向坟地坐着，正侧头看他们的顾时余。

顾拾止把白玫瑰藏在身后，迈步走上坟前宝池蓄着小半池青苔水的坟地。

“是不是该拜一下？”陆虔小声问程森。

程森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上去拜。

“送给你。”顾拾止右手拿着白玫瑰站在爸爸旁边，居高临下看他。

顾时余什么话都没说，连个表情都没有，抬手接过花，起身放到康乃馨旁边，就在那边上坐着看。

气氛静谧，谁都不说话。

千里迢迢，坐了三个半钟车的矜娇少爷满腹委屈。

“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我是你的伴侣，不是陌生人。”

顾时余依旧沉默，片刻后嗓音低沉开口：“谢谢你的白玫瑰，我很喜欢。”

矜娇少爷还是委屈。

不开心的盯着爸爸。

“什么都不说是我不对，我的问题，没有把你当外人的意思。”顾时余看了金丝雀一眼，“我只是一个人待习惯了…以及不喜欢表达，想法。话有时候都懒得说，”他美感与骨感并存的手指了指程森，“我的嘴替。”

委屈巴巴的矜娇少爷给这一句整笑了。

顾时余的确不爱说话，活像个哑巴，空有一张好看的嘴。

这点程森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无奈。

“遗憾特别多，一篇补不全…

只能支离破碎的放着。

想起来一点，拼一点…”

顾时余指尖轻拂墓碑上镌刻的字。

目光沉静，“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坟上…从来就不该是应避讳的事。但懂得人少之又少…不同频，怎么解释都会有分歧线…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表达。”

程森很赞成这点。

尤其是多说无益的时候，别人都定死了，你再怎么说，再怎么解释，也是浪费唇舌。

“想把遗憾收藏…偶尔又想翻出来看看。”

顾时余抬头仰望蓝天，“伤心不好刻画，讲出来，别人都只以为是道听途说。”

听着爸爸从未吐露过的心声，顾拾止觉得此刻吹过脸颊的清风都带着惋惜。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因为他从话里听出来了，爸爸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