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断魂（二）（1/2）

一阵清幽的胭脂香味自门外传来，众人纷纷停下话头带着探究的目光望向门外，都想看看是哪一位竟这般摆架子，敢在宴席已开，皇后和萧贵妃皆到场之后才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妹妹来迟了，还望各位姐姐见谅！”柳沅今日一改往日素净的打扮，身着枫叶红百褶曳地长裙，裙边绣着金色红梅，外罩一层蚕丝月白薄纱衣，最外边披着一件白里红表的大红羽纱鹤氅，配着明艳的妆容，自门外款款走来，姿态端庄宛若行云流水。

“无妨，玉夫人近来侍奉陛下辛苦，宫中私宴，不用这么多规矩束缚着，既然来了，便快些入座吧。”见她如今气色大好，整个人明艳舒展，皇后也是真心替她高兴，抬手握上柳沅泛着凉意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萧贵妃看着柳沅那一身压她一头的张扬打扮，冷哼一声，仰头喝尽了杯中的茶。

“不知众位姐姐聊到了什么趣事，一路上来，听着阁内甚是热闹。”柳沅解开身上的大氅落座，侧身问身旁的一位她未曾见过的妃嫔。

“不过是聊了些琐碎日常……”对面一位头戴红梅玉钗的接过话，还未说完，便被萧贵妃抢过了话头，只能无奈地偷偷剜了一眼斜倚着椅背满脸轻蔑地萧贵妃一眼。

“不过是聊了些琐碎日常，无趣的很，”萧贵妃接过话，语调里透着漫不经心，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翻着白眼看了柳沅一眼，道：“本宫倒是对那长安舞很感兴趣，只可惜年年登临此处，却年年无缘得见。”

“不过是野史故事，茶余饭后的谈资，怎能当真，萧妹妹若是喜欢，明年本宫早早的让乐坊司编排个新颖的舞满足妹妹的好奇心，今日便不要再提此事了。”皇后看得出萧贵妃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法子针对玉夫人，她无心再给她收拾烂摊子，忍不住出言阻止。

萧贵妃微微勾了勾唇，轻蔑一笑，坐直了身子，摩挲着手上的那颗翠玉戒指，直勾勾得盯着柳沅，道：“玉妹妹出身武将世家，本宫听闻你时常在自己宫中舞剑自乐，陛下也曾在重华殿时夸赞玉妹妹剑舞天下独绝，如此枯坐也是无聊，不知今日众位姐妹能否有幸见识一番。”

柳沅轻轻靠了靠椅背，手不自觉抚上了涌动着暖流的小腹，眼中短暂的划过几分痛苦和不舍，而后坐直身体，嫣然一笑，道：“能在此一舞，是妹妹之幸！”

柳沅抬手示意小梨扶她起身，环望四周后，缓缓道：“只是此处狭小，若在此，到时恐会误伤众位姐姐，不如咱们移步露台。”

“好啊，银装素裹配妹妹一身红衣，想来定别有一番风味。”萧贵妃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才忍住快要溢出的狂笑，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心底的声音在疯狂叫嚣：“去吧，去吧，去了露台，这片湖便是你的葬身之地，此间风景雅致清幽，也算是本宫给你找了个好归处。”

皇后大概也明白了萧贵妃的企图，本欲出口阻止，但瞥见萧贵妃那张写满了兴奋的脸，所有的话都化作了心底的叹息，罢了，这种自寻死路之人，救下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况且这些年，看她在自己眼前像个跳梁小丑般玩弄手段打压后宫之人，她也累了。

“梅儿，去给玉夫人送剑！”

“玉妹妹，这把剑是当年陛下东征凯旋时送给本宫的礼物，你看看可还用的顺手？”萧贵妃边说着边走到了人群前头，目光死死盯着柳沅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柳沅垂眸，接过剑。利剑出鞘，柳沅以腕带剑，寒光阵阵，挽出几个漂亮的剑花，引得众位嫔妃一阵欢呼喝彩。

萧贵妃急于将她逼到动过手脚之处，离人群已有两步远的距离，柳沅顾不得腹部传来的不适，足尖轻点，凌空越到萧贵妃身后，转身剑锋直逼萧贵妃而去，萧贵妃连退数步，稳稳站在了动过手脚之处，柳沅翻身连转几圈，落在了萧贵妃身侧。

萧贵妃还未从方才的惊险中缓过神来，便听到柳沅在自己耳边轻笑一声，冷冷道：“姐姐，咱们一起下去吧！”

腹部传来剧痛，剑从柳沅手中滑落，倒在二人脚边，二人站立之处终于承受不住，木板断裂，二人齐齐落入了水中。

刺骨的寒冷和死亡的恐惧迫使萧贵妃拼了命的挣扎，奈何柳沅紧紧拉着她，她根本探不出头呼吸。惊慌之间，她只觉得头顶处传来一阵刺痛，片刻之后，整个人便只觉得手脚酥软，昏昏沉沉向湖底坠去。

岸上众人看不清状况，只是隐约看见，玉夫人在水中拼了命地往水面之上托萧贵妃，萧贵妃却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手脚并用的往水中蹬踹玉夫人，片刻之后，二人便齐齐向湖底沉去。

朱洵赶来时二人已被救上了岸，虽然都昏迷不醒，但经太医诊断萧贵妃脉搏虽急促但强劲有力，明显已无大碍。

“玉夫人如何，何时会醒来？”

榻上的人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朱洵紧握着榻上之人的手，一遍遍在唇边吻过，心中自责不已，明明答应了不再让她受苦，可总是一次次食言。

“微臣恭贺陛下大喜，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