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诡诞（1/2）

“他来的时候，样子有点兴奋，付钱也很痛快，跟上半年他老婆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就像是那种……突然变成暴发户的感觉，您能懂我的意思吗？”

走出TOCOU时，奚凛脑子里还回想着李渊说的这段话。

作为留学中介，李渊见过太多各种阶层的人，这些人的举手投足和情绪，都是最能侧面印证他们隐藏性格的方式。

能用暴发户这个词形容唐建高，想来十分准确。

年后辞职，近一年不工作，却能突然有大笔入账，足够女儿去留学，直觉告诉奚凛，他肯定遇到了什么人。

他拨了个通讯出去：“老杨，你去查查唐建高的流水，看看近期有没有巨额入账，有的话再查查汇款方是谁，我去复勘现场。”

“收到”，杨中安问他，“要给你叫几个人过去吗？”

“不用，估计唐建高还是不在家。”

“行，那你注意安全。”

瞿觅来回两趟才把东西搬完，她自认对生活用具没什么仪式感，整理起来还是扔了不少不实用的东西。

廖姐“屈尊”亲自过来，语气惋惜地帮她开门，可从她愉悦的谈话声中不难听出，瞿觅走得越快她越高兴。

她一脸富态地倚着门，嘴里虚伪地叽喳个不停：“确实不好意思啊小记者，你看，我马上把剩下的钱还你——”

说着，瞿觅的通讯器收到“叮咚”一声。

“喏，我还你了。”

“而且我看你今天精神状态挺好的，说明你昨晚也找到了还不错的休息的地方，所以你看嘛，人只要想睡，在哪睡都一样是吧？”

她歇了几秒，又开始自言自语。

“主要是我们那口子在楼下的商铺开了个登山用具店，进了一大堆货没地方放，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谁想这么干呢你说是吧，赚你的钱也是赚，赚别人的钱也是赚，我怎么会跟钱过不去啊对吧？”

“诶你喜欢登山吗？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套……”

自进门起，瞿觅就自动开启废话屏蔽罩，一个字没回答过。

听到这段话，她若有所思，赞成地点点头：“是该多挣点。”

廖姐：“就是嘛，你看你也觉得我说的对……”

瞿觅走到这人身前，由于比女人高上一头，说话时需要微微俯身。

她附到廖姐耳旁，语气又冷又轻，活像嘲讽：

“省得到时候打官司都没钱付。”

不管廖姐听到这话愣了一瞬，她干脆利落拎上东西，头也不回地迈出了这间狭小的出租屋。

电梯门缓缓关上，一同隔绝在外的，还有女人反应过来后，尖利刻薄的辱骂声。

暂时把东西搬到了监察处的公寓，略显苍凉的空间总算有了些活人气。

缓了会儿神后，瞿觅调出光屏，收下了廖姐返还的房租，自己又凑了个整，准备给奚凛发过去。

她打开通讯器，翻出上次奚凛给她发消息的ID号，切到聊天应用里添加。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稳定住处前，瞿觅暂时按照自己以往的支出，打算先付半个月的。

她这么想着时，奚凛那边却正看着眼前的景象愣神——

十分钟前。

他正打算复勘现场。

自从上次走后，602的门就不曾关过，门口也有人守着，唐建高没有回来过。

他们走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为了方便后续复勘，监察处找人修好了配电箱里被剪断的电线。

奚凛在厨房核对作案工具时，追踪先前那个发信息的匿名ID号的同事发消息，说这是个黑号。

顾名思义，黑号就是没有登记身份ID的通讯号，用完掰碎扔掉，神仙都找不着。

厨房推拉门没关，从这能正好看到客厅里的窗户。

就是这漫不经心的一眼，奚凛隐约看到，客厅窗帘外似乎闪过了一个人影。

他当即冲过去拉开窗户，看到窗户旁一根白色的管道，从天台一直连到一楼。

“草。”奚凛咬着牙骂了声，风似的冲出602，一步跨上几个台阶，直逼顶楼。

门口守着的监察员不明所以：“哎奚副队！”

天台一般是买最高层附赠的，有兴致的人会在上面种植些易活的瓜果蔬菜。

但唐建高家显然不在这类人里。

天台反倒像是不经常有人来，肉眼可见落了不少灰，有一半被唐建高盖上了彩钢板，像个仓库似的。

奚凛推开已经生锈的钢板门，迈进这个天台仓库，进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愣住了——

彩钢板围起来的仓库面积约莫不到三十个平方，彩钢壁板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大小不一的照片。

几乎全是唐建高一家三口。

有合照，也有三人各自的照片，照片中，四季风景各异，拍照地点也都不尽相同。

而这温馨的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