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变化（1/2）

与吴菲分开后，向川当天下午就回了小镇，房子已经破烂不堪，别说住人了，大门都已经腐烂掉，歪歪斜斜的倒在一边，向川坐在门口，看着这斑驳的墙体，仿佛随时都要倒塌，自己真的很久都没有回来了，不然怎么会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家呢？

过了很久，突然有人叫他，他扭头一看，居然是张扬，对方剃了个光头，穿着军绿色的短袖，下身的裤脚挽到膝盖，一副刚从地里回来的模样。

“真的是你？我隔着老远看到一个人，还不确定是你。”

向川感觉他变了很多，身上的那股高高在上和满身戾气都没有了，倒是有了一点农民的淳朴，但他还没忘记这个人在初中的时候是怎么对自己的，所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哦，是你啊。”

张扬递给他一支烟，见对方摇头，随后他放进自己嘴里，指着向川身后的房子说：“现在政府下来了新政策，这样的房子不让出现，所以在镇上的锦福苑给你分了一套房子，但是一直联系不上你，字也没办法签，所以一直搁置在这，正好你回来了，可以去政府那里办手续。”

向川点了点头，本来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不如拆了算了。

“谢谢你。”

张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对方是在感谢他告诉他这个消息，摆了摆手，“别客气，都是老同学，”突然想起对方肯定很不愿意提起那段经历，甚至更不想跟他当同学，他张了张嘴，磕磕巴巴的说：“之前……年纪小，不懂事……对不起啊！”

向川错愕的看着他，他绝对想不到这辈子会听到张扬的道歉，就连五年前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怎么现在突然转了性，但他没回答对方，当年的伤害太深刻了，就连后来偶尔想起，他的心里都还忍不住发疼。

张扬没有介意，只是换了个话题：“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呢？”

“W市，考研。”

“厉害啊，给我们学校争光了。”张扬吐了一口烟圈，一阵风吹来，立马就消失不见，“现在我总算是理解当时你们为什么拼命的学习了。”

向川并不想站在家门口与张扬伤春悲秋，他背上背包打算离开，“我要去街上找住的地方了，一会儿就要天黑了。”

“哦，是有点晚了，”张扬看了看时间，“一起走吧，正好我家旁边新开了一个宾馆，我带你过去可以便宜很多。”

他走了几步，发现对方并没有跟上，他回头一看，向川紧紧盯着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不是，你别误会，”张扬摆了摆手，随后叹了一口气，“我爸矿难死了，我妈前两年带着赔偿款改嫁了，KTV也经营不善倒闭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也威胁不了你什么。”

“我最近经过你们家，老是会想起你之前是怎么熬过来的，说实话，这样的滋味真不好受，身边看我笑话的人很多，一时之间树倒猢狲散，各种难听的话都有，但我知道远远没有当时我对你说的话更伤人，因为我曾经，差点……杀了你。”

一瞬间当年被水淹没的窒息感涌上心头，他害怕的倒退了一步，是的，他最忘不了的不是那些言语侮辱，而是这个人想杀了自己。

他红着眼眶，嗫嚅着嘴唇，“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张扬，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过去的。”

“我知道，你不用原谅我，就是突然看见你回来还挺意外的，知道你也不会待很久，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以后你不用对我有所防备。”

向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过了很久，他捏紧书包带子，“我真的要走了。”

“你走吧，”张扬让开了路，“久利宾馆，你去了报我的名字，老板娘会给你便宜的。”

向川转了一整条街，最后还是去了久利宾馆，不是因为张扬，小镇比较落后，即使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来到这里的外地人依然少之又少，宾馆之类的临时住所当然不会很多，总共两家，其中一家挨着高速公路那边，被工人住满了，只有这一家还有空房间。

看来张扬打过招呼，房费只收了他100块一晚，房间居然还是套间，外面是沙发电视，里面是一张2米的大床，向川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张扬也落到了这步田地，小时候的他一直感叹命运还要纠缠他到什么地步，现在才知道，他的人生早在某一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政府签了字，办了一些相关的过户手续，他去新房子看了一眼，因为按户口分配，他的房间是最小的，也只是一个两居室，不过已经好太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等不等得到贺初，也不知道自己能在W市待多久，如果贺初不回来了，他就准备回到这里，孤独一生。这个房子就是他的底，但他希望永远也用不上。

第三天他才去看望奶奶，之所以这么晚才去，是因为害怕，他没有按照奶奶的所希望的去生活，喜欢上了男生，并不可自拔。他知道奶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