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议和（1/8）

凌晨，狂风骤起。

一道如霹雳般的惊雷，猛然毕现，划破苍穹，撕裂了天际阴沉、压抑的黑云。

世间一切生灵，似乎都笼罩着一片黑暗。

紧接着，大雨滂沱，天雷滚滚。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整座东赵国都中山城，就这样，在漫天的瓢泼大雨中，孤独、凄清地矗立着。

暴雨倾盆而下，雨势愈发得迅猛。风声雨声，电闪雷鸣之中，仿佛裹挟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冲天弥漫的黯淡。

噼里啪啦的雨点，狠狠地冲刷着中山城残破的城墙。现在的中山城，犹如一座孤岛，四面八方，皆被汪洋大海所包围。

此刻，东赵皇宫。

大安殿，殿内，烛影深深，阴郁晦暗。

与外面无休无止的暴雨一样，今日，东赵朝会的氛围，也是无比得沉闷、阴暗。

这个时候，中山城的形势，乃至整个东赵的形势，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濒临崩溃的边缘。即使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

东赵覆灭，俨然成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可是，即便如此，东赵的昏君佞臣们，依然不想束手就擒，意欲作最后挣扎。

白狼谷之战，十万赵军，全师覆没，东赵最后的名将，——左大丞相、大将军、西阳郡公段召，兵败自刎，马革裹尸。

至此，东赵国中，最后一支尚存一战之力，拥众十万人的精锐兵马，灰飞烟灭。

此战过后，二十万秦国大军，挟带着白狼谷大战的胜利之威，在摄政王萧弈的率领下，引兵压迫，向中山城进逼而来。

中山城外，方圆二百余里，大秦王师连营扎寨，军阵延绵不绝，首尾不见，旗鼓相望，前后数百里，极其恢宏、浩荡。

二十万大军，重兵压境，层层围困施压，兵临城下，将中山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仅如此，萧弈还专门从大秦东境行台的水师大营，调集了三万水师精锐、五百余艘楼船战舰，沿洺水西岸，直入浮图江，从水路直抵中山，封锁水上归路。

这样一来，二十三万秦军，水陆并进，对于东赵国都中山，完成了合围之势。

很快，身为三军统帅，大秦摄政王萧弈下令，对中山城发起了第一轮的猛攻。

在大秦军队巨弩、投石车、云梯、冲车等攻城利器，以及登城营、虎胆营、陷阵营、先登死士前赴后继的猛烈攻击下。

仅仅一个时辰，中山城的外城，便被秦军一举攻占。戍守外城的三百东赵西府厢兵，全部放弃抵抗，向秦军缴械投降。

这样一来，外城一破，东赵剩余的残存力量，只得收缩兵力，退守中山内城，苦苦死撑，度日如年，仍作困兽之斗。

此时此刻，中山城内，东赵朝廷能够用来守城的兵力，寥寥无几，仅有三千皇家羽林、一千东府厢兵、三百南湖禁军。

为了增加守卫中山的兵力人数，东赵皇帝马顼，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许多了。

马顼下令，释放中山城天牢中的所有死囚，征募中山城市井中的泼皮无赖，东拼西揍，拉起了一支万余人左右的队伍。

而后，东赵朝廷给这些死囚，分发甲胄、兵刃，赐以军职籍属，还有若干金银财货，编入守城之军的序列，强征入伍。

就这样，三千皇家羽林、一千东府厢兵，加之万余左右的死囚、无赖，共同组成了唯一一支戍守中山内城的东赵驻军。

名为驻军，其实，这一万余人，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散兵游勇，根本无法挡住势如破竹的秦国大军，无法守住都城。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由于，二十万秦军，大兵围城，加之中山城的外城，被秦军攻克。很快，中山城中，所有的储备粮食，迅速匮乏耗尽，爆发了史无前例，惨不忍睹的大饥馑。

短短五日内，中山内城的百姓，饿死者竟多达数万之众，饿殍遍野，尸骨累累。

百姓饥饿难耐，食不果腹，只得以城中的田鼠、麻雀、草根、树皮、野果为食。

后来，城里有些人家，实在忍受不住了，甚至到了易子而食，分尸充饥的地步。

因此，万般无奈之下，为了活命，中山城中的许多百姓，趁着夜色，带着全家，偷逃出城，投奔对面的秦军营寨而去。

面对外逃的大量饥民，萧弈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下令全军将士，积极收留难民，并施以酒肉，济以粥糜，好生安抚。

不仅如此，还会赠以粮食、布帛等物。并且，萧弈又同时下令，派遣亲兵卫队，将这些逃难的百姓，安全地护送到附近新设的侨郡，妥善安置，统一管理。

如果百姓中另有需求，想要返回原籍的，秦军依然可以派兵，将他们遣送回乡。

自此，中山城中，不断有大量的百姓、士民，扶老携幼，纷纷外逃出城，投奔秦营。凡是遇见难民，秦军一律收留。

到了后来，除了百姓，就连不少戍守城头的东赵士兵，也接二连三，弃甲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