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与李密檄洛州文（1/2）

蒲山公营外一路烟尘而来。

翟让在单雄信、房彦藻等人的陪同下，一路快骑奔赴蒲山公营。

还有一箭之地，翟让勒住战马，望着前方军营中高悬的“李”字大旗，烈烈翻卷，目视良久感慨道：“李黑子果然不一般。”

房彦藻接话道：“大总管为何讲这话？”

“看到蒲山公营的旗帜没有？”

众人跟着视线看过去，皆点头。看着李字旗，有的茫然，也有人似乎明白翟让所指为何。

“我封他一个魏公，他蒲山公营要是认这个魏公的称谓，是不是该挂个魏字旗？李黑子高悬李字旗，他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这个李字可不一般。”

翟让的语调虽然像是玩笑，但一众人都听出了他的隐忧。

翟让见一众人不知如何作答，又哂笑道：“他还是我瓦岗寨的行军大元帅，所以我们才回来找他。若有一日他夺了天下，不要辜负我瓦岗寨一众兄弟就好。”

随从们都应声是如此，没有瓦岗军就没有蒲山公营，魏公若是离了瓦岗军，也难成气候。

“李黑子曾说，他为杨玄感献策时，第一上上策乃是从河东地区进取关中，结果杨玄感没听他的话而落败。这一次，你们说他会不会重提他那一上上策。”

房彦藻道：“魏公势头正猛，只是蒲山公营还不到一万人马，要取关中不可能。他想要瓦岗军与他一起取关中，倒是有可能的。”

“他才一万人马不到？听说附近的匪盗、豪强，来归附他的可不少，甚至连朝散大夫时德睿，前宿城令祖君彦也投到他营下。”

房彦藻点点头，“我找王伯当打听过。”

翟让略一思忖，“取洛阳，我尚可考虑，毕竟离我们不远，进退可取。取关中太艰险了……走吧，我们先听听他怎么说。”

这边李密接报，知道翟让已经抵达营门，立时起身出大帐迎接。

翟让看着连营的蒲山公营，心里五味杂陈。就一个转眼的功夫，蒲山公营这规模，真是令人意外。

迎进大帐，一番寒暄客套，然后李密落座中军大椅，翟让则坐在他的右手。

李密仍旧是一副人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就是要让翟让知道，蒲山公营离了瓦岗军也一样好好的。他也根本没去在意翟让此时是什么心情。翟让去而复回，他就认定翟让已经不能跟自己平起平坐。

不过，现在瓦岗军还有两万人，翟让手下的徐世绩和单雄信等大将，还是他李密所需要的。

李密指着祖君彦，道：“来来来！本公先给大总管介绍一个人……原宿城令祖君彦，中原大才子。现也投诚而来在我帐下任记室。”

祖君彦起身朝翟让一礼。

谦恭道：“检校宿城令祖君彦。”

祖君彦这是谦虚到底，刻意突出检校两个字。检校的意思就是代理，不是真正的正职。

翟让瞟了一眼李密得意洋洋的样子，对祖君彦点头，笑道：“祖先生是卧龙凤雏般人物，魏公有你辅佐，就如虎添翼。”

李密道：“大总管来得也正好，记室刚写了一篇檄文，墨迹还未干，你不得不欣赏。这可是一篇能杀敌十万的雄文，若是此文告示天下，只怕来归附者更数以万计。”

“哦，那倒是值得欣赏欣赏。”

祖君彦把那篇檄文奉送给房彦藻，房彦藻接过再展开给翟让。

翟让端身，轻声念道：“与李密檄洛州文？”

转而问道，“蒲山公营准备取东都？”

李密点点头，“这事正是我要与大总管商议的，看后再听我详述。”

翟让看着这标题，就有点看不下去了。

取洛阳倒是没问题，但是李密你这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是要与我商议打洛阳的事，为何檄文只写李密檄洛州？这不是想要撇开了我翟让吗？

房彦藻察觉翟让微妙的内心变化，他忙打哈哈道先看看，便轻声诵读起来。

祖君彦这篇檄文，的确是文风犀利，又罗织得十分周全，把隋炀帝的昏聩荒淫描得入木三分。为何？不全是因为檄文本身的夸张，文字激扬所需。还因为祖君彦跟隋朝杨家两代也有仇啊。

祖君彦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父亲祖珽是北齐宰相。在北齐，也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而且，他父亲还是个多才之人，文章、音律、各种技艺，甚至夷狄的胡语都精通。山医命相卜也不在话下。就这么一个光环颇多的人，却也有污点，就是心胸狭隘而善妒。祖珽跟北齐名将斛律光就尿不到一壶里，斛律光看不上祖珽的为人，背地里常骂他是个小人。

斛律光自恃自己名将身份，也不怕祖珽是宰相，直言不讳。有道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得罪了祖珽的斛律光自然没有好果子吃。在北周的离间下，祖珽在北齐后主高纬耳边进谗言，添油加醋说斛律光有“不臣”之举，结果昏聩的高纬一怒之下灭了斛律光全族。

北齐被灭后，祖君彦成年时结交了薛道衡，而薛道衡深得隋文帝的信任。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