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叶老汉拒当征粮官（2/2）

叶老爷说：“以前的卖光了，今年的还没收呢。”

胡中信追着问：“为什么都卖了，是皇军一来都卖了吗？”

叶老爷说：“吃不完哪，我家没几口人，留那么多粮食干啥，净让老鼠糟蹋。”

胡中信笑道：“可是你家大业大，总不能卖光卖净吧，你就不怕天灾人祸闹饥荒？”

叶老爷也笑道：“就是天灾人祸我老头子又怕个啥？我儿女都不在家，何况卖了粮食还有银子呢，凭我吃这两口饭，到哪里买不来粮食，还能饿得着我吗？”

胡中信连连点头：“说得对，说得对，你叶老爷做事总是有道理的，怪不得你能成为财主阔老爷，既然这样，我想任命你为征粮小组组长，有你为皇军工作，大家肯定心服口服，你看怎么样？”

叶老爷摆手说：“我已老迈无用，自己还顾不了自己呢，哪能再担此重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胡中信说：“我对别人很不放心，在叶家坪这块地界上，只有你有这个号召力，你还是不要推辞的好。”

叶老爷说：“我叶老头有病在身，干不动啦，胡翻译还是不要强人所难。”

胡中信冷笑一声：“笑话，这怎么叫强人所难？我这叫知人善任，在这块地界上，凭你叶老爷的名望，哪个不敬你三分，哪个能不给你叶老爷面子？只要你好好干，皇军也不会亏待你，我也会让皇军大大的赏你。”

叶老爷也急了，说：“胡翻译呀，你就别难为我啦，我一个老头子要什么赏呀，我不稀罕什么赏，你还是让我安静几天吧。”

胡中信变了脸，口气也变了：“叶富生，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要不识抬举，让你当这个组长，那是看得起你，再推辞，别怪我不客气。”

叶老爷抖动着胡子，也生气地说：“我就知道你肚子里倒不出好墨水，我干不了就是干不了，你强迫我就能干吗？”

胡中信拉下脸：“对啦，我就是要强迫你，你说干不干？”

“我干不了，还是干不了。”叶老爷倔起了胡子。

“啪”的一声，矢野一郎一个巴掌挥过去，打在叶老爷脸上。叶老爷晃了两下，捂着脸慢慢坐在了地上，嘴角渗出了血迹。

胡中信又问：“叶富生，怎么样，干还是不干？”

叶老爷翻起白眼瞟了他一眼，说：“姓胡的，亏你还在说中国话，我还是那句话，干不了就是干不了，有本事你弄死我，我还不想活了呢！”

矢野一郎抽出战刀放在叶老爷脖子上，骂道：“八格牙鲁，不识抬举的东西，看我一刀劈了你。”

叶老太惊呼一声，两眼一瞪，昏了过去。老家人叶庆奎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哭道：

“胡翻译，可不能杀了我们老爷呀，我们老太太已经死过去了，不能再杀呀！”

胡中信走过去，拍拍叶庆奎的头，笑道：“你的，什么的干活？”

叶庆奎哆嗦着说：“我我我是他家的长工，也是叶老爷的本家兄弟，我们可都是好人哪！”

矢野一郎狠狠地说道：“他的，良心大大的坏，不听话的，死啦死啦的有。”

叶老爷横下了一条心，梗着脖子，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我也六十多了，活够了，小日本，你拿刀砍吧。”

叶庆奎爬在叶老夫人身边轻声叫道：“嫂子，嫂子，你醒醒呀。”又摇又晃，终于把老太太唤醒了。看到矢野一郎的战刀还架在老头子的脖子上，不禁哭道：

“老头子，你就答应吧！要不然我们都活不了哇，这帮鬼子，杀人不眨眼的的，先应承下来再说。”

胡中信笑道：“叶富生，你听见了吗，你的老婆可是要你答应呢，你要是不答应，你的老婆子就会先你而去呀。”

矢野一郎收起战刀，晃悠悠走到叶老太太身边，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回头问道：“你的，干还是不干？”

叶老爷扭过头，闭眼不语。叶庆奎赶紧又劝：“富生哥呀，快答应吧，躲过一时是一时，走一步说一步吧！”

矢野一郎用刀轻轻在老太太脖子上划了一下，威胁说：“答不答应？”

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老太太闭眼喊道：“老头子，我豁出去了，你就别管我了。”

胡中信幸灾乐祸地看着叶老爷，笑眯眯地说：“怎么样叶老爷，答应了吧，和皇军对着干没有好处，只有顺着皇军，才有话路，明白吗？”

叶老爷瞟他一眼，又扭过头去。叶庆奎赶快说：“他答应了，胡翻译我家老爷答应了，你就放了他吧。”

叶老爷“呸”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胡中信说：“那好，我就当他是答应了，两天以后，还是在这里，我要见到三万斤粮食，如果见不到粮食，他就得死！”说着又指一下叶庆奎，说，“你也活不成，明白吗，你要协助他马上去给我开展工作，各家各户的去收，听见没有？”

叶庆奎赶快点头说：“明白，明白，我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