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雄竞（1/2）

目送齐逸帆离开，云韶回府，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是祝衍之。

云韶上前问好：“祝公子。”

祝家与孟家是世交，听说两位夫人曾指腹为婚，从名义上讲，祝衍之当是孟凝雨的未婚夫。

孟家今不比昔，祝家却是节节高升，这两年，祝衍之时常l来府中走动，对孟凝雨颇为用心，祝家上下都对这个准姑爷赞不绝口。

他也看到了齐逸帆，问道：“那是谁？”

“只是寻常访客。”云韶轻描淡写的带过，反问道，“祝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听说凝雨要买下西郊荒地，我就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姑娘是有这个意思，只是别人抢先一步，现下只能另做打算。”云韶请他进去，“祝公子请。”

“我先不进去了。”祝衍之道，“你可知是谁拿下了那块地，我想找他谈谈，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云韶努努嘴：“就方才离开的那位。”

祝衍之愣了，想了想失笑：“他抢了地还故意到这里？是何居心？”

云韶无奈的摊手：“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她歪头，揶揄，“不如，您问问他？”

一个男人，抢先买了小女子胜券在握的荒地，随后又带着东西到人家府上，若非挑衅，还能是为什么呢？

云韶这表情还不能说明原因吗？

祝衍之登时警铃大作，快步朝齐逸帆离开的方向而去，临走还不忘记叮嘱：“莫要告诉凝雨我来过。”

“公子放心。”云韶点头应下。

祝衍之很快消失在街角，云韶的笑骤然消失，弯弯的眉眼瞬间犀利许多，她抿抿唇，转身进了门。

孟凝雨见过齐逸帆之后就没了困意，转而去了西边的厢房。

府中厢房紧紧关着，她朝着门走过去，眼看就要撞上，却在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厢房仍是那厢房，门还是紧闭的门，偏偏人没了踪影。

仿若坊间话本中的鬼神故事。

孟凝雨面不改色的通过障眼法营造的虚假屏障，在那厢房之后，是一块不算大的练武场，三五十个少年少女正在交手练习。

一看到孟凝雨，他们不约而同停下动作，齐齐拱手颔首行礼：“师父！”

孟凝雨拂手：“你们来这里已有些时日，吃穿温饱不成问题，又有专人教习，与过去大不相同。”

她看着眼前一张张稚嫩的面孔，许是吃过苦头，所以更懂珍惜，泛红的脸上坠着晶莹的汗珠，手上脸上都多少有些习武的磕碰，回看她的眼神敬畏而真诚。

“孟府只是一时庇护，待你们学成，去留我不会干涉，可将来之路未必顺遂，你们要切记居安思危，不可荒嬉懈怠，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清亮的嗓音齐声道。

这些少年少女都是孟凝雨亲手救扶的穷苦孩子，自两年前到现在，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

孟府的家底本就单薄，难以维系这么多人的吃穿用度，她想了各种方法俭省开源，终于稳定下来，却又出了这么一遭。

“几日前的异动，想必你们已经察觉。”她救人，不代表着会帮他们遮挡一切风雨，“这便是意外之祸，你们一旦被发现，就是性命之危。”

年少的孩子齐齐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畏惧。

“若如此，当如何？”孟凝雨抬眸问道。

“一则观，二则退，事过三，杀之！”少年之声响亮亮，散着蓬勃朝气，透着纯，蕴着凶。

“很好。”孟凝雨满意，“你们是我一手救出苦海，日后，纵是跌落万丈深渊，只要没有粉身碎骨，都得千方百计寻出一条生路，听明白了吗！”

“徒儿明白！”

孟凝雨嘱咐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她需要的从来不是不谙世事的玫瑰少年，而是在泥沼寒潭中努力攀爬的坚韧草芥。

走到门口看到了云韶，她显然等了有一会儿。

“姑娘，祝公子来过。”

“是为西郊的事？”

“是。”云韶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说了，“祝公子来时，正巧看见了齐公子离开。”

“齐公子？”孟凝雨毫无印象。

“就是拿着地契前来拜会的那位。”云韶不禁对齐逸帆生出些同情，“姑娘，可需调查他？”

“无关紧要的人，有何可查？”

孟凝雨进门，盘旋于上空的雄鹰鸣叫着落下来，精准落在她抬起的手臂上。

孟凝雨伸手揉揉它的小脑袋，眸中罕见几分轻松，草原之上的猛禽如同家宅宠物低头蹭着她的骨节，在她又一抬手时振翅飞起，掠过高高的庭院消失在青苍天际。

云韶自觉退下，府中默契得没有一点声响。

日照当头，孟凝雨歇下了。

另一边，祝衍之一路追过去，眼睁睁看着齐逸帆走进京都最阔绰的渊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