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似梦非梦（1/1）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抬头向上望去时是黑黑的一片，大祭司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说，公主，你终于回来了。

我问大祭司说，我明明看见你……大祭司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她说，公主，你以为我死了么？不要说笑了，王还等着你呢。

我随着大祭司走进了王宫，父王和母后正坐在王位上慈祥地看着我。母后问我说，我亲爱的孩子，人族的生活好玩吗？

我感觉我似乎又回到了三万岁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可以躲在父王母后的怀里撒娇，我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我扑进了母后的怀里，我说，母后，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诡异，可怕，静谧。

栾笙像是被装载在一个玻璃瓶子里，明明这一切都如此陌生，但这些话为什么能够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呢？

王宫里是看不见阳光的，但我却觉得王宫比人界更美，因为这里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我和父王坐在冥树下，冥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叶子，北海唯一能分辨季节的大概就是冥树了，冥树四周和人界一样，每过一万年的时候冥树周围就会出现四季更替的现象，之前我总是会在这里学习巫术。

记忆中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他的背影孤傲无比，但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模样，我想向他跑去，但是却发现每当我靠近他时，面前仿佛就像有一堵墙一样，我怎么也触碰不到他。

我们就像隔绝了一个时空。

但我敢肯定，我没有见过他。

我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王时，他的神色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晰，他只是说，你一定是睡得太久了，所以现在仍有些幻觉。

父王告诉我，我在几万年前因为误食了梦魂果而昏睡过去，这一睡就是几万年，他说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

后来我便以为那名男子就是我梦中的一位过客而已，但是我却经常莫名地感到悲哀，似乎有什么不该忘掉的东西却被我忘掉了。

我曾问过母后我是否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但母后总是摇头，她伸手指向了大祭司，然后神色平淡地说，大祭司是我唯一的伙伴。

后来那名男子仍会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除了他的背影，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很多次就在我快要触碰到他时，我就会瞬间惊醒，枕头上是湿湿的一片。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谁的眼泪，或许是我的，又或许是那名男子的。

过了许多天，我去了巫师那里，巫师雪白的头发散落在地上，形状如同一条条小溪般纵横交错。她是北海最年长的人鱼，我想，这世上大概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吧。

我问，梦魂果能让人睡上万年吗？

她回答，是的，我的公主。

我问，清醒后梦中的人仍时时出现是为了什么。

巫师笑道，我亲爱的公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梦终究是梦，她是一片不存在的虚无。你所见到的东西，也许只不过是一丝执念罢了。

可是我梦见了许多呀，栾九，栾笙……

我带着这些令人费解的话离开了，晚上我在梦里又见到了那名男子，就在我以为又要像往常一样他会消失不见时，他却缓缓的转过头来，他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但我却清晰地看见他有一双异于人鱼族的黑色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