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点金行（1/2）

“这金属嗅探器也能找馒头？”吴平安拍拍身上沾满的尘土，这飞扬的尘土，随风起舞，似是在欢迎我们回归现实世界。

“我怎么知道？”付了十个铜板给馒头店老板娘，她才肯放过金属百足，要不然她那手臂粗的擀面杖，怕是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永生鸟的火、梅赤诚的脑子还有馒头店老板娘的擀面杖，号称陨星镇三大杀器，本王怎敢怠慢？

“馒头里重金属含量超标呗？”那时事出紧急，我哪里还记得这惹祸的家伙有个名字叫金属嗅探器？不过是随口一说，竟也歪打正着，这沟通现实和魔法的纽带，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是我救下的胖虫立下的功劳，也说不定。”

我一口咬掉半个馒头，另外一半沾了灰，递给吴平安，他嫌弃地噘噘嘴。喂给黄总，它也不吃，伏在肩上闭目养神，刚刚经历的风险，在它眼里仿佛经历了一场风雨般稀松平常。

“戒指呢？还在吗？”

戒指被我紧紧拽在手里，这枚戒指表面饰有浅浅的波浪条纹，乍一看工整严肃，适合男性；但若是仔细看，那波浪线又如一片片落叶，典雅秀气，更适合女性。

“想不到虫师的婚介如此秀气。”我感慨道，想必虫师也是个修身养性的儒雅君子。

“你怎么确定这是虫师的戒指？”吴平安从我手里拿走戒指，捏着戒指外侧，闭上右眼，只用一只眼洞察戒指暗藏的玄机。

“自从他老爹去世后，莫全德在赌场输光了家产，为了糊口，每天只是在镇集市口打短工度日，他哪来的钱打一只金戒指？”游羽向我提供了治安队，针对莫全德所做过的调查报告，上面清楚写着莫全德为了果腹，曾在望乡酒肆洗碗。

“烂船也有三斤钉，走，咱们到黄金巷问个明白。”他将戒指塞还给我。

“黄金巷是什么地方？”

“打造黄金首饰工匠云集的地方。”

“我们去那干嘛？”

他指了指我手里的戒指，道：“戒指的内沿，上面刻着打造此戒的工匠名字。”

我将戒指凑近脸颊，闭了一只眼，果然看见戒指上刻着一行细若蚊腿的小字：点金行赛公输制。

黄金巷比天涯一巷，乌鸦旅舍所在街道还要逼仄、破旧。给小孩换洗尿片的阿姆将污水泼洒在狭小的路面，不管有没有溅到路面她一律不管，端着空盆头也不回，从安静盯着黄金在工匠碰火枪前融化的顾客身旁经过，返回里屋。戴着老花镜的工匠，将烧化的黄金放在铁毡上，挥动铁锤魔棒，将软化的黄金锤成长条，得到满意的形状后，他捏起金箔浸入黄绿色液体，瞬间激起一阵刺鼻的浓烟。这股刺鼻的铜臭味浓烟，和污水渍散发阵阵尿骚味混杂在一起，成了此地独有的气息，一旦闻过，终生不忘。

点金行是黄金巷里，规模数一数二的打金铺。寻常打金铺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一位工匠。点金行里，则有三张打金木桌，三位工匠。这三位工匠，长相装扮几乎一样，皆是头顶亮如油瓮的老叟。木牌匾下的镶金木牌上，写着三人的名字：赛公输、赛墨翟、赛马钧。点金行高朋满座，排队的打金顾客，在店外的小巷墙根，安坐在点金行为他们准备的长凳上打盹、拉家常、分享随身携带的瓜果、还有三位干脆摸起了牌九，井然有序，没人抱怨半句。

“这赛氏点金行，在此地看来是大有来头。”吴平安嘀咕道。

“怎么？是不是想拉这兄弟仨进索灵教派？”

他白了我一眼，道：“索灵教派不缺人。我是说你要找赛公输了解情况，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还不容易？看我的。”

市井小民，没有不怕官差的。

“治安官委托办案，谁是赛公输？”本王从15岁开始，当了10年国王，真才实学没有学多少，但是唬人那一套学得炉火纯青。

那赛氏三兄弟同时停下手中的活，叮叮当当的声音从热闹的街巷中消失，三位顾客盯着属于他们的黄金，目不转睛，就是天塌下来，他们的眼睛也不会离开他们的黄金。

“在下是赛公输，这位小老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越是藏污纳垢之地，越怕耍赖的公差。

“你就是赛公输是吧？”我指着他的鼻子，左手摸口袋，忽然遭了一计猛击，两眼一黑，梦到自己被恶狗围攻，身上穿着游羽的铠甲。

“喂，斯哈哩国王，醒醒。”是吴平安的声音，“老兄你下手也太重了。”

“赛老板可是花了重金请我，不容有失。”

我听见人声，却睁不开眼，后背火辣辣的，仿佛有人割开了我的皮，朝肉里撒了辣椒粉。

“你这是什么力量的魔杖？”

“雷电之王的黑曜石杖。”

“打死过人吗？”

“我……我还没死。”我努力睁开眼，四肢却麻了，动弹不得。站在我周围的，是吴平安和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这张胖脸长着和他白嫩皮肤不相符的络腮胡，凶煞中带着一点傻气，“赛公输呢？”

“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