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熙熙攘攘（1/2）

夏晟卿目中赤芒闪烁，他凛然上前欲先发难，却被将领阻拦住了。那将领挥鞭喝道：“秦老你自刎于此，我可保其他人安全。”

秦老哂笑一声，脸颊上昏黄替过红润：“我道你想说什么，原来竟是这种废话。若是能保他人，那如今蔡老板又在哪里？何不让他来见我？”

见那将领不做答复，秦老便明白自己猜对了七八分；蔡老板诱使众人来此，更为他们备了船只，本是明显的陷阱，自己却过于信任旧友，以至全堂面临危机。而那蔡老板不在船上，多半是已被他们灭口了。

“狡兔死走狗烹呐。虽不知蔡老板做了何种交换，可他总归是我故友，这结局真令人唏嘘…”秦老垂首叹过，目中怒威骤起，直让夏晟卿也惊住了片刻。

“这位少将，敢问你们是如何掩掉气息的？竟连我都发现不了。”秦老怒极而笑，须发长飘地问道。

少将决然地摇头：“那是我军机密，秦老还是别问了。”

“将死之人，连这点好奇心都不肯满足么？”

“万一有人侥幸逃过，我军岂不是吃了大亏？泄露军情这罪我可担当不起。何况秦老你若是抛下弟子不顾，直潜江中而逃，我军未必奈何得了你…”将领冷冷笑着，他挥手间五百精兵已全数跃下船头，手中弓箭拉得圆满。

“不必激将了，我本就不可能放下他们，也没打算独活。”秦老摆过手，侧头向身后弟子斥道，“弟子们都听着，我会竭力创造机会，你们寻机入江，不许回头，能活一个是一个！”

众弟子咬牙点头，抬头之际正见漫天箭雨笼罩夜空，竟是绕过秦老而攻向他们。

秦老怒啸飞起，双掌缠上浓雾在空中张开，细密的水幕登时呈现身前，护住了身后十几位弟子。他知这防御范围有限，又接连翻掌画圆数下，将雨幕扭转为庞大的飞旋漩涡，几百根箭矢吸纳翻卷其中，不久便全失了劲力。

这一手看得敌我双方均生敬佩，百泉谷弟子们不愿秦老负担太重，纷纷出招去迎余下箭矢。

“砰砰砰砰-”

气劲冲撞过后，第一轮箭矢终于消停。弟子当中不少人捂着胸口强自站立，他们前伤未愈，这一格挡之下伤势就更重了。

“看你们能撑到几时！”将领挥鞭前指，数百根箭矢再度射出。这回箭矢全是冲秦老而射，几百精兵的气劲尖端汇于一处，似一柄漆黑的巨型尖锥，凶狠凌厉地碾刺过去。

秦老右掌平于胸前，缭绕的云雾往他掌中吸去，一个熟悉的水球露出真容。他左臂再虚盖右掌上方发力，球体又翻涌扩张了几倍，构成半人大小的水盾。

秦老见防御已驻，双手齐推将水球轰出，趁此空隙转身去看弟子状况，仿佛这劲箭只要是向他而去，就不怎具有威胁。

“轰-”

就在水球与箭锥对攻的同时，秦老电闪而奔，双手抱着两位重伤弟子向天江行去，须臾间脚尖已触上了江水。

“哗哗哗-”无需将领下令，数百精军的长枪已然攻至，穿刺之劲密集地指在秦老手中弟子身上，誓要迫得秦老硬接。

秦老为飞马军所拖延，面上怒容凶恶，心中却静如止水。他仔细瞧过刺枪气劲虚弱之处，右脚踢水划空，令一道水环飞溅而散。当江水飞到枪劲空虚方位，数百支枪如同被巨力截断，同时为之扬起。

秦老见状暂将弟子搁下，倾身靠往江面，待左掌贴上江水猛然挥起，一道滔天巨浪由此而生，呼啸着扑入飞马军阵。

“五六队跟上！七队放箭！”将领见围攻之兵人仰马翻，立即下令其余兵卒跟上进攻，不给秦老喘息的机会。

接上的飞马精军跃过前队，自高空斩出凌乱耀眼的刀光，无情箭雨亦在同时洒下；他们攻向的目标都是受伤弟子，意在攻其必救，全留全灭。

正当此际，天江中浮出赤色光辉，一只大手升过水面，刹那间便挥发尽了表面水汽，红耀之丹自手掌旋动，带着炽热劲力轰往秦老背脊。

夏晟卿终于出手，他从交战开端便消失不见、凭靠飞马军秘法潜藏水中，等的就是这一个机会。秦老以一挡百地拦截了数回，内在气力已近枯竭，方才那一浪击换作往常应有斩获，结果却连重伤战马都做不到，他由此知道自己该动手了。

刚猛滚烫的气劲飞速接近，直映得精军青甲赤红。秦老长髯倒竖眼前，凌乱的细丝中已有决意传出。

救弟子还是救自己？这在秦老面前根本不是问题。他似老龙啸吟一声，左掌向天横抹，右掌前推波澜，全力去阻攻往弟子的刀箭，看得两位弟子泪流不止。

将领默然远望，他知这秦老不久就将力竭丧命，安定心神地感慨：我从未见过枪魔之威，只道那是夸大传闻，如今看秦老一人抵挡五百，这才知道武道没得尽头，我等今后更需努力操练，才不至被这些江湖人甩远…

一袭白影闪动，以白光迎上了赤芒。

“轰轰-”，“轰-”

夏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