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速归（1/2）

卫甫之匆忙返回蒲城，直入堂口告知了秦老消息。此时谢师兄与茹月姑娘也被叫来商议，二人并无遮掩地十指相扣，倒是让秦老了结了另一桩心事。

“卫少侠是说，你亲眼见到了近百人的飞马军悄悄驻扎？”秦老拉拽着灰白长髯，不经意地薅掉了一把胡须攥在手中。

“正是。我估计他们另有些联络后勤之人，来蒲城的全部规模应该在一百以上。”卫甫之急忙跟道。

秦老听了连连摆手，面上红润消失不见：“卫少侠弄错了一件事。你道这天子的飞马精军有多少人？飞马军历代都以万人计数，至先皇北伐时期折损甚巨，降到了七千计数，如今再怎么算，也是有六千人的。”

卫甫之闻言瞠目结舌：“那岂非天子只要有意征伐，便能摧枯拉朽般毁掉江湖门派？”

“没那么简单，他需要分兵使用飞马军，这是没办法的事。其一是在北境边线用兵，用掉了约两千兵马，这个计数是公开的；其二是他得位不正，先皇猝死、藩王有异，尊他为皇上的也就属他亲信了，他要稳坐皇宫又用掉了一千人。”秦老锁眉而叹，“剩下的三千余数，便是他能用的全部家当了。卫少侠你说说，他们主力去哪里了？”

“宗门有危！”谢清淼抢先答道。

“是了，我建议你们立即返回。”秦老在院中来回踱步，气息湍急如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是打算从东西北三面合围。至于蒲城的区区百人之兵，放心交给我就成。”

卫甫之问道：“秦老打算如何解决？百泉谷分堂也不过百人，一旦开战，就有惨痛伤亡。公然与之相抗，更会给了他攻打的口实。”

“卫少侠你还是嫩了些，没有口实就不闹翻了？这世间生存之道，虽五花八门，可都离不开实力至上。一百对一百，我们这分堂实力对等，不痛打一回他就不会收手。此战要不光打，还要主动出击。

就像你说的，他这飞马军根本不是为对付我蒲城分堂，而是为了伏杀我一人，以效敬尤。只要我与分堂共进退，风险就会小些。如今能牵动我的，便只有月儿了。”秦老说着瞧往茹月方向。

“师傅，茹月想留下来。”茹月凑上前道。

秦老哈哈一笑，目光转向谢清淼：“谢少侠怎么看？”

谢清淼正色道：“出于私心我是想带茹月走的，不过茹月要是错过了这回历练，将来可能会遗憾。”

“不错不错，不畏战怕伤才有提升的可能。可谢少侠有没有想过，我让月儿走，是怕他们捉了人质，影响我发挥。”秦老眨着眼道，“你倒是真不在意老丈人的安危，只考虑月儿怎么想，还不如外人卫少侠呢…”

谢清淼面色窘迫，想否定却不知如何作答。

“玩笑而已，月儿就交给你了。你们快走吧，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秦老大手一挥，目中露出兴奋神色，“百人大战，真的好久都没打了，这次能过把瘾了。”

卫甫之抿紧了嘴唇，不忍叹息出声。他知道，秦老是怕他们担心才作此状。如今两方遭险，当真没有兼顾之策么…

………………

次日清晨，卫甫之等一众人早早地出门，向南棂宗进发。他们此时已定下决策，由卫甫之先行探路，每隔五里为一阶段，确保了周围安全再让众人同去。如此行事虽麻烦了些，却又比直接赶路安稳很多。

卫甫之疾奔了三里之余，沿途没有发觉到另外的飞马军行踪，这也印证了秦老的想法，飞马军早已前去包围南棂宗了，而非是到蒲城踏平百泉谷分堂。

他略觉口渴地停下，想寻一个店家休息，便大步走入附近乡镇中，往一处驿字旗悬挂处而去。

“竖子可认得我？”

卫甫之进了驿站，一个不怎陌生的声音从中响起。他寻声看去，那人面色铁青眉宇生怒，按在茶杯的手已青筋爆满。而驿站里的其他人，都畏着此人狰狞面目，坐得离他甚远。

“我道是谁呢，这不是手下败将夏大总管么？一路淌水可曾游得痛快？”卫甫之眯眼笑着，心下却道：怎么这么巧的？记得秦老说过他也是皇家手下，章家总管不过是个最无所谓的名号。他来这里，与飞马军是否有关？

此人正是青赤麒麟夏晟卿。他自柳乡诈败于南棂宗师兄弟后，又遇百泉谷众人行刺，当时刻意与十一人相斗不敌、诈死江中，为皇家报了信。也是这则消息，让天子决意同时收拾南棂宗与百泉谷，以震天威。

夏晟卿听得败将一词，将手中茶杯捏得粉碎，青面上赤红泛出：“竖子小辈，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我为大局而牺牲，哪里会败给你们。今日此时，你敢接我一掌吗？”

“败军之将何足挂齿，我再接你一招又如何？不过要我接，你得求我。”卫甫之笑着径自坐下倒茶，目光示意围观者离开。

一众人如释重负地跑了出去，驿站内安静下来。夏晟卿随即喝道：“竖子可知我身份？让我求你，怕不是江湖中人要说你目无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