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林中飞马（1/2）

卫甫之撇下谢清淼，独自回到了住处。此时一众仆从正拾掇着行礼，人人面露喜色。他们即将返回樊阳徐府，回归往日生活，这蒲城虽也热闹繁华，却不是他们熟识的安身之地。

卫甫之敲门入了菡莲闺中，进门便道：“菡莲，你这便让他们回去了？”

“他们心早就不在这儿了，早些回去也好。何况我能自理，一路上有卫大少侠护送，要他们做什么。”菡莲手叉纤腰地笑着。

卫甫之径自坐入桌边，摸着下巴思量道：“这次回宗倒不用担心追踪的杀手了，菡莲你和她们不用太赶，沿路遇到有兴致的地方可停住几天，全当游历。”

“是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三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菡莲双眸范出柔光，“我曾说过，今后有你还的时候。”

卫甫之略觉犹豫，眼珠转过几圈，一手拧了下大腿，果断说道：“菡莲，你待我恩重，我自知难还。今后…你要是一直住在南棂宗，会否觉得枯燥？我知道你对习武修行没太大兴趣的。”

菡莲瞳孔微张，旋而笑得满屋春意芬芳：“甫之，我为何要一直呆在南棂宗呢？待那两位姐妹安顿好了，我便回徐府好了。”

卫甫之顿觉尴尬，还是尝试地道：“南棂宗说不上物资丰富，也没有这城中的繁华热闹，可它的怡然清净却是适合终生安居的。菡莲若是走了，我会觉得寂寞…”

“你想我留下？”菡莲眨着眼睛，握住茶杯的手轻轻颤动。

“菡莲，留在我身边吧…一辈子。”卫甫之越说声音越轻，可那句尾还是让菡莲满目晶莹，笑靥生花。

菡莲起身站到卫甫之侧面，一指点在他肩头：“你这人，平日里张口闭口都是江湖诡计，今日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说着，她的泣声再止不住。

“以后每天都说给你听可好？”卫甫之握了下菡莲的玉手。他正欲起身拭泪，却觉香玉满怀。

菡莲头枕着卫甫之胸口道：“莫负了我，今后我会习武，好和你同行江湖。我知道你坐不住的。”

卫甫之点着头，胸口挨上一记轻锤。

“你先答应我一事。”菡莲喃喃念道，“回宗门后，你先把婚事办了，再关照姐妹入门。今后再无徐府大小姐，我会改姓卫。”

“依卫夫人所说。”卫甫之拍着菡莲的后背，感叹世事难料，这一次出宗行侠，竟要带回一位娘子，也不知石师兄将怎么看他…

“甫之…”卫甫之见菡莲笑着凝视自己，便暂放下一切外事，闭目触着屋中春意。

………………

时至申时，卫甫之来到城外一片山林中，心中舒畅释然。这蒲城外山景致出名的好，以往他为陆寒肖所迫没得欣赏，如今却已不同。趁着终身事相定之喜，他漫步林中远望，大好山河尽入眼中。

夏日天江源头冰雪已化得彻底，江水缓流似鳞，映着阳芒漾过一片金黄。卫甫之所处的山林距天江颇近，游鱼划水的声音都听得清晰。

他抬头仰望，发觉四周杉树生得高大，枝叉又粗，恰是坐卧观江的好地方，于是揉身而上，一口气攀到了树顶。

卫甫之在树顶望了一会，正想要迎风长啸，忽觉几十丈远的杉树顶端起了动静，他凝神看去，登时惊得呆滞原地。

近百株杉树枝上，黑压压地聚集着军队精兵，他们皆是青甲红袍，身负长枪良弓，趾高气昂地骑在马背上。精壮高大的马匹，正立于数十丈高的杉树枝头，而那些树枝本应承重甚巨，却没有呈现明显的弯曲。

这便是传说中的飞马军？骑马上树而不折损树枝，莫非这军中每位将士都能运劲于马，人马合一地提气轻身？卫甫之惊讶之外，更生出了巨大的危急感。

他先前听闻天子派以飞马军对付宗门，只当是军纪严明擅使器械的精兵，不想飞马军高明至此。既然飞马军每人都可比江湖好手，这些人更尊王法军纪、合作无间，那么宗门当怎样抵挡？

卫甫之强自冷静地考虑着：首先，应了解他们来蒲城的目的。若是为攻打南棂宗，就不应在这蒲城外驻留，况且他们藏身树上，自然有不想暴露行踪的理由。来这蒲城埋伏，为的是谁呢…

他回忆起往昔细节，猛地浮现出一个念头：陆寒肖为皇家正统而服务，百泉谷暗中助我宗之事早已暴露，他们这批飞马军目标是百泉谷分堂，更可能要寻机围杀秦老。秦老虽强，可在这近百位高手面前仍不够看。须尽快告诉秦老，茹月姑娘那边也是。

想到这里，卫甫之观察起了周围，他自己似乎被飞马军围在当中，只是这些人登树时机恰巧晚了一些，因此未被他们察觉。可是杉树极高，下树间踏枝而落，这动静就难以遮掩了。

卫甫之自忖身法虽快，却跑不过融了气劲的骏马，躲避上百根利箭更是困难，想要脱身就要使计了。

计将安出？卫甫之急切地锤下腰间，一阵反力的刺痛让他停下了行动，继而欣喜地自嘲道：“我真是蠢，当剑客当久了，居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