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别墨（2/3）

摇大摆地走到盾阵侧旁，只拿那樵斧横拍竖砸，又大脚踢翻那兀自顶着巨橹的别墨，须臾间便破了这盾阵，将那老者顿在一扇大盾上，嘱咐那些畏首畏尾的别墨救治伤者。

“适才在大泽前听得那信鸢叫声，可是越夫人来了？”文子收剑入鞘，也不理会身后忙碌的齐墨，径直来问疯牛。

只见疯牛撇了撇嘴，说了一声晦气，便抬手指了身后。

但见河上木舟成行，林子前人影幢幢，而一男一女当下已然走到身前，拱手问候。

“文子、鸦公子，鄙人名满，乃是上将军庄的手下，我家主君听闻墨学门人遭难，遣我与女君来救，不期竟驰援不及，死罪！死罪！”

待满躬身下拜，身旁的女子亦是盈盈一拜，柔声来道：“小女子见过文子，越夫人此时正在大寨中休息，还请诸位与我前去寨中相商，亦速速救得那伤者性命。”

文子神情古怪的瞅着这帛衣女子，涩声说道：“不知昭氏女竟为上将军夫人，还请莫要害了我家子弟与越夫人性命。”

那女子闻言只做浅笑，乃是挥袖令舟上的诸人上前押送齐墨上船，复指了衡冲说道：“文子多心了，小女子已与昭氏再无牵连，如何再去计较之前种种。还请诸位速速登舟，莫要耽误了伤情救治。”

满也再度躬身，诚恳道：“我家主君、女君与诸位均为旧识，今日正备酒宴待诸大人入席。且那追军已至茂林之外，还请文子莫要犹豫，与我等速去。”

眼见文子颔首应许，那昭氏女乃带领诸人登舟，而满则指挥林前诸人隐匿身形，以作哨探，防备景瑜追兵。

及到众人乘舟顺水而下，见得水网纵横曲折，芦荻密集，蒹葭初生，又多有蜢舟在关键处巡游，更在隐蔽角落建得吊楼木台以作防范，真可谓是一处用心经营的藏贼所在。

鸦眼见这薮泽经营完善、部属众多，又思虑先前听得这庄将军与昭氏女均为文子旧人，却顾及那满和昭氏女俱在舟中，不好开口询问，不由踟蹰思量。

然此情此景皆被疯牛看到眼中，其人背着衡冲，也不顾及周遭人等，乃是扯着大嗓门给鸦解释了个底掉。

原来这上将军名叫庄震，乃是滇王庄蹻族子，其人未随庄蹻西征，故而留在楚地。不过年少时因庄蹻旧岁盗名多为贵人打压，乃是出游各地、遍寻名师，不料于鲁地时拜入隐子门下，善使一柄长戟，与文子并称一时双骄。

“莫看你师父日日绷着一张冷臭脸，年少时也是引得徐地少女人人掷花的好皮囊。”

眼见得文子冷眼如电般瞪来，疯牛也是毫不示弱地瞪将回去，方才继续讲解。

直到七八年前于楚地出了一名剑术高手，善锻宝剑利兵，却在剑成时以整乡满里之人试剑。闻此恶名残行，文子与疯牛、庄震，被淮上游侠推为共首，大举追索数十日、伤陨五十余人方才在昭氏封地的大宅中斩此贼獠，言及此獠，确是剑术高超，心思狠绝，当为楚地数得上技击高手，其人更出自昭氏嫡系一脉，地位高绝。故而斩此贼首后，众人便被昭氏门客和私兵包围在大宅当中，眼见无法脱身，那庄震便绑了此獠幼女做质，又使计诳骗了剩余游侠儿，只瞒着文子与疯牛与他共同逃离。

经此一事，文子提请了徐州墨学门下将庄震开革出列，而庄震则与文子、疯牛大吵一架后，携昭氏幼女去往震泽间寻觅庄蹻旧部，不见踪影了。

“听闻三闾之家的女子难娶，只是不知昭氏女如何嫁与以自己做质的庄震，莫不是被打出了感情。”此时疯牛仍不忘嘲讽一下，笑眯眯的看向昭氏女。

“小女子仰慕夫君的英雄气概，嫁与他正是应有之义。”昭氏女也不见懊恼，仍是一副微笑样子，只是说完后迈步舟前去做安排。

疯牛撇嘴正待接话，却见舟上水贼皆愤慨不已，怒目来看自家，满在斜下里满面尴尬的拱手：“牛先生，我家主君与夫人乃是天作之合，您这一路上所见码头巡舟、看不见的后勤经营，皆是夫人操劳手笔，好为主君后顾无忧。”

那边文子闻言倒是颔首，言语中肯定了昭氏女的辛苦成果，亦换得昭氏女满脸笑意，连称不敢。

小舟在水网间自是进退如飞，进了主水道后更是将两旁数人之高、刚刚抽绿的芦荻蒹葭闪做一片白帐。在水道中行不多时，众人已看到一座黑蒙蒙的大寨，只在道路中插了个别火把。

“说出去上将军、上将军般好大的名头，到底还是与乡野村夫无二。”疯牛下舟时终究嘲讽一句，方才迈开大步。

“小女子倒也去徐州墨学的外围看过，您这打赤脚的，便不要嘲笑穿草鞋的了。”不去理睬暴跳如雷的疯牛，昭氏女便端正姿态，与身后簇拥着的群盗向寨门走去。满此时亦招人抬了衡冲去寻医者，劝告本欲跟随的鸦，直说寨中的医者医术高超，教鸦放心与诸师长见过将军。

及到诸人来到大寨门口，便见得竹坯的寨墙边站着一丛人等，其中一位中等身材、面目依稀俊朗、蓄着短须却满面风霜的男子越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