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殡天大礼（2/2）

，苏家祠堂。

苏沐独自坐在苏镇江的灵位前，面前火盆熊熊燃烧，一把一把扔着纸钱，听着外面一声声殡天之音，对着灵位说道：

“听见了吗？老家伙，下到九泉，若是有小鬼敢找你麻烦，你就说‘我儿子是上柱国，殡天的白衣将军。’”

将最后一把纸钱洒进火盆。

苏沐朗声念道：

“风萧萧兮，北地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守在祠堂外，姒儿听着苏沐低沉的声音，一边吟诵，一边向外走。

一种莫名的悲凉从心中升起。

作为苏家的丫鬟，姒儿是识字的，虽然她学识不高，但也能从苏沐悲凉的两句词中体会到语句之中的悲切，雄浑，和壮阔。

“原来少爷不是不想去祭祀千万将士。”

“他只是太思念二老爷了。”

苏沐此时郑重地站在灵位之前，拜了三拜，随即信步走出祠堂，对等在门外的丫鬟姒儿说道：

“走罢，出去看看。”

本想乘坐马车出苏府，奈何几乎全京城的百姓全都出来了，殡天仪式浩大，将军府更是修缮了三个多月，许多京城周边之人都赶来为白衣将军送行，道路拥挤，人头攒动。

苏沐身上有伤，哪里能和摩肩接踵的人潮拥挤，只走出两条街，就摇头放弃说道：

“算了姒儿，恐怕要让大伯失望了，我们就在这里看一会儿吧。”

此时，当听到建隆帝追封白衣将军王爵，周围不少感念白衣将军大恩的流民百姓居然抽噎哭泣起来，望着这尽是白色花海的长街，苏沐心中感慨万千。

前世，他杀人无数，却只能隐姓埋名。

现在，他杀人，虽深藏功与名，但这种感觉，是苏沐从未有过的。

回想苏镇江，回想世子殿下，回想那些苏沐所熟悉的苏镇江袍泽老兵，他们都是苏沐熟悉的叔伯，却随着这场战争死去。

苏沐叹道：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两句诗，说的是北凉边地的塞外风光。

北风卷地，妙在由风而见雪。

这诗句写的极美，只是苏沐突然在这种时候描写边塞，哪怕文采斐然，也引来周围不少群众的注视。

苏沐身边不远处的一个书生高声道：

“兄台好文采！只是……在这举国悲怆，悼念白衣将军的时刻，描写边塞风光，你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