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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顾毓当即便打定主意，也不管刚刚还不想牧山川插手京兆府的事，直接找了个断案这类冤情，需要身份高的人坐镇的借口，强行把人拖去县衙正堂。

惊堂木一拍，那股范儿就摆了上来。

“升堂！”

两侧衙役们边举着杀威棒，边喊了声拖长的威武。

楚岚直接将早就写好的诉状递了过去：“民女楚岚，替月娘状告其夫王五暴虐成性，嗜赌若命。债台高筑，不顾家室，且日日暴打相待，甚至逼迫她去偷盗主人首饰！其心不良，不堪为夫！”

瞄了一眼边上低着头的月娘，顾毓不觉生了几分怜悯之心：“世上尽有如此畜牲，不顾秦晋之情。来啊，传王五过来，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大人是否过于轻信一面之词了？”牧山川抿了抿唇，面上不善：“要是人人一张嘴，便足以颠倒是非，衙门未免也太过可笑了。”

好巧不巧，之前牧泉回禀的话，在耳旁回响起来。

傍晚，唯二人，共食。

不自觉语气带了几分咄咄逼人：“本世子认为，既然顾大人平日办案就是这么草率为之，恐怕，也不适合再坐这个位置。”

倒是对方毫无尴尬，唇角轻翘：“月娘不过一个弱女子，王五确是七尺高的壮汉，谁疏谁浅，恐怕一看便知吧。大人如此激动，可是惜惜相惜了？”

“大人又确定，她没有别的同伙了？再者，本世子替谁说话便证明是同一类人，那同类可不多了去了。”凛冽的眼神如尖刀一般，狠狠刺了过去。

顾毓也不为何，竟然被这道眼神刺得浑身一瑟。

好歹他也是嫡亲的顾家三少爷，再有姑姑皇后娘娘的疼爱，同时还是老侯爷亲定的永安候。好歹身份地位没太大区别，怎么反倒被镇得说不出话来。

楚岚看着他搭不上的怂样，忍不住开口：“民女倒是奇怪，这京兆府，居然成了世子的地盘。”

满堂皆静。

牧山川冷眼看过去：“你是想说本世子以权谋私，干涉了大人断案？本世子也是好意提点，行，既然你觉得本世子太过聒噪，那本世子便不提了。”

坐在最上位的那个，抓了抓帽檐，莫名生出一股自己多余的感觉。

两人的对视活生生要将整个公堂冻结，顾毓赶忙打破：“两位所言都有道理，本官绝对会公正公平的审理此案的。本官，也毫无冒犯世子之意。”

顾毓仿佛觉得自己言语未尽，又补充一句：“而况世子天纵横才，偌大皇城能比得上世子的，怕是还未出世呢！”

这话明面上是在夸牧山川，可话落进牧山川的耳朵里，却好似变了味。

顾毓这难道不是明晃晃的讽刺他，意指他与王五一丘之貉，甚至更胜于王五？

牧山川脸色当即变了。

楚岚看到牧山川精彩的脸色变化，暗笑不已。同时狠狠地为顾毓竖起大拇指！刚还是顾毓刚！

“顾大人才是绝世才华，有勇有谋，丝毫不惧强权压迫，秉公办案，小女佩服佩服！”

“......”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这搭着戏台演出呢！

牧山川气结：“还望顾大人谨言慎行。”

他脸色已然不好看，语气不觉施压，放在木椅上的手，骨节因骤然加大的力气而泛白：“祸从口出这个道理，顾大人应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