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到来（2）（2/2）

相遇了谁。这一段青山绿水静好时光，与谁共享。我好想有些人能不舍昼夜地伴随自己左右，这样丰盛的给予同时意味着两个人在这薄凉的山水相继间携手同行，共抵风寒。想来，这样的设想成了一次烟花笑言，那是多么的单纯和简单，确凿而言，分明是一种赤裸裸的，自私。

最惶恐的是，我无从知晓，再设立一个我们相见的场合相视一笑并且聊聊天，随便谈谈这段时间你别来无恙呀，不说从前。这是事实，还是虚设。是浓墨重彩，还是轻描淡写，一蹴而就？

康奇。

一声洪亮而持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在耳边厮磨，地宣布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我镇定自己起伏跌宕的情绪，良久，在众人的目光中走进了实验班的教室。这里，曾经是我和赵素素有过一次最亲密交集的地方，昨日的一切似曾相识，恍然回到那个时间地点，她的笑她的委婉她的波澜不惊，她的美她的干净她的出尘脱俗。

在蓦然回首，不经意间，水波荡漾生春晖，芙蓉绽颜香兰笑。

喂，你也在这里？

当我提起头来，看到一张明媚淡然的脸庞，突然间很亲切，又很陌生，像是遥远的盛开在水里的幻觉，一触摸就破碎流散了，明明近在眼前，俯仰之间就远遁到天际去了，目送芳尘去。

嗯，没错，就是她。不过，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人，哲明。便把所有的意义消解为空了。

康奇，你还有东西没搬上来呢。几本书来落在了我那里。看来你小子实在是得意忘形，把书本都丢了，也不管不顾。

是呀？我极力使情绪保持平稳，但还是表现出一丝颤抖。

我这才意识到，还没有来得及和哲明做正式的告别。或许是，根本没有想到吧。

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干嘛整的这么儿女情长的，哭哭啼啼的，跟小姑娘似的。哲明调侃着说。

他以为，我的发怔和僵立不动是因为伤感呢。心中不免有些惭愧了。这个傻子呀，真是我的好兄弟，方方面面都很优秀，做人也这么面面俱到左右逢源，完全是胸无城府的样子。可是，你哪里知道，我在心里对你是多么地怨声载道，这种感情由排斥升华到躲避的境界，甚至在私下里，我请求班主任帮我换座位，实实在在的理由是不想和你混在一起，因为光芒掩映我都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呀。更是因为，站在赵素素身边的，是你，而非我。他们在一起并肩而立，并不多；但哪怕只有一次，也是不可原谅的。衣香鬓影，十里长歌。我在孤城里徘徊举杯，对影成三人。那杯中潋滟的分明是明晃晃的寂寞，一杯复一杯，悲此生朝。我的吟啸宛转成一曲清歌，白了天下，却赢不回你的一次相顾。一瞬间，所有存在的意义，都轻浮得虚无缥缈。哲明呀，我到底是恨你的。

哲明，你帮康奇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去老师那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准备一下。

你走吧。

哲明的声音对她，听起来总是这么冷漠薄凉，好像夹着冰雪。连看都不看一眼，赵素素在他而言，仿佛是透明的空气一般。我不知道为什么哲明对待赵素素从来都是这般凛如冰霜的样子。在我印象里，即使是那些被哲明婉转地回绝了的女生，都是礼貌有加彬彬有礼的，至少在表面上是和谐的。伤了你，还要你对我感恩戴德，恋恋不舍。这一向暗合哲明的处事方法论。可，唯独对赵素素，一个人是另辟蹊径，迎接她的没有一句是客气和暖的。但是，这不但没有让那些女生幸灾乐祸，反而对此种待遇认为是一种格外的恩遇，巴不得也被这么冷漠，高傲地拒之千里。好像只有伤害和排斥，才代表哲明对那个人是牵缠挂肚，风情万种。真是费尽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