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炼狱（1/2）

站在屋顶与众人激战正酣的上官，忽闻大街上马车车轮滚过地板的声音，心中知柳如眉正在趁机逃走。杀气高涨，今夜她报着必杀她的决心前来。与她交战的众人只觉打在那黑衣人身上的招数都软绵绵的，像是打在一团绵花上，根本有力无处使。而她虽然没有使会大招，但是众人只觉得处处受制。心中窝着一股火，好不痛快。

凶形毕露的众人见下面马车走时，这黑衣人似有分神之意，互相对了个眼色。转眼间排成了一个阵。这数十人分两批，一批站成一个圈将上官牢牢围住，而另一批全部站在第一圈人的肩膀上。数十把长剑大刀在冷月下闪着寒光。天罗地网，进退有度，与刚才的混乱一点都不同。

刀光剑影中，上官被困在中间。眼瞎看不到破绽，而那数十人配合无数次，心中默契自然不差。一时间，上官身中数剑，受伤不轻。她像被困在笼中的困兽，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杀气，而自己处在中间无处逃脱。那些人似乎找到了上官的弱点，尽量避免靠近他的身边。险象环生中，上官的帘帽被挑碎。

月光下她的容颜灿如空中皓月，美不胜收。

“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瞎子。”其中一眼尖之人发现了上官无焦距的眼睛。哈哈大笑。

听闻了那人的话，众人定睛一看，果然不假。“活捉了她，如此倾国倾的女人，即使我们享受不了，还可以用她换来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只听得那些人狂妄的大笑飘荡在寂静的夜空中，打更的更夫躲在一条小巷子后，根本不敢出声。畏缩着探出半个脑袋，那大街上的屋顶上站着数十人围在他们中间的那人，只需一眼，他便挪不开眼。突然起风，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猛地缩回身子，靠着墙壁瘫软在地。刚刚他分明看到被围在中间的那绝色女子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上官收回心神，方才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人，连隐藏气息都不会，想来不过一寻常百姓罢了。耳边已不闻马车声，想来柳如眉已经逃出去极远。她小瞧了这些人，冷哼一声。返手拔剑，泰阿一出。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青光闪过，根本不需她第二个动作，那些普通的兵器突然暗淡无光，剑身竟隐隐有裂痕出现。

众人都是背负了数不清人命的江洋大盗，身经百战。知道刚才小瞧了她，而她剑一出手，众人便知道想活捉她已是不可能。心中惊骇之余，数十人上下的刀光剑影铺天盖地朝中间的上官倾泄而下。上官举剑抵挡，数十大汉用尽了力气手中的武器压在上官的泰阿之上。眼瞧着她被压得曲低了身子，头顶杀气腾腾的刀剑即将割破她的头皮。

可是就是此时，那些大汉突然发现本就有裂痕的武器此时竟然突然崩断。头顶周身压力突减，上官抓住这时机大喝一声，手中的泰阿犹如青虹贯日，弯下身子囫囵划出一道光圈。还众来还来不及返应之时，纵而来起，又是灌足了十分力气的囫囵一圈，青光闪过。却只见那数十个人还是一如当初的样子，底下一圈，在他们肩膀上也稳稳站着一圈人。似乎刚才上官的那两招不过花拳绣腿。众人疑惑的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死之前告诉你们我的名字。”上官收了锋芒正露的泰阿，纵身而起，冷声道：“我乃上官谨尔。他日化作厉鬼，莫忘了向我索命。”

寒风起。

明明都正常不过的众人像一堆破烂纷纷摔倒在屋顶，还有些滚落在地上，滚到极远方才停下。无一例外，这数十人被泰阿强悍的剑气从腰间起斩成了两截。迟来的痛楚与对死亡的绝望让他们垂死挣扎，凄厉的哀嚎响彻长安街道，他们有些一半身子在屋顶，而另一半却滚落在地上。有些凭着最后一丝的力气，想伸手将分离的身子拨弄回身边。还有一些双手已浮现死一般的青灰却还牢牢抓着屋顶的瓦片，使自己不掉下去。

血流如注，滴滳嗒嗒沿着瓦沟落在地上，滴水成冰的夜晚，屋檐下结成了一条血红的冰晶，而屋顶与地上亦晕开了一大片的血液。

一盏茶的功夫这些凄厉的哀嚎方才停息。今夜因了她，这整个京城注定不得安宁。睡梦中的百姓被这凄厉可怖如鬼哭狼嚎的哭叫声惊醒。心中恐惧却没有一人敢出门一探究竟。最可怜的是住在这间房子里的百姓。屋顶瓦片被掀开，那死人睁着大眼睛，眼珠几乎要夺眶而出。死之前经历了太多的痛苦，眼睛里太多的痛楚绝望。看着渗人。还有一个便是那个更夫，听到那片哀嚎忍不住好奇心探出头看一眼。

月光下见得那惨烈的景像便是，那个绝美的女子纵起而起，披散的乌发与黑袍被夜风扬起，明明那么美此时却可怖得如同修罗。在她离去的地方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间惨剧。

连缩回身子的力气都没有，吓得肝胆俱裂。匍匐在冰冷的地上，突自喘了一会气，而后便没有声息，竟是吓死了。

卯时刚过，天地间还是一片萧瑟的黑暗与寒意。

上官乘着夜风，沿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几条街。却还是不知柳如眉所踪，站在原地冷笑一声。手腕翻转泰阿入鞘。跑得过初一逃不了十五，不急来日方长。她定会亲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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