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1/2）

数日凌阳北辰对上官不理不睬，甚至整个王府的人当上官是个隐形人。她再一次站在王府门外，身后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身前是面无表情的守门侍卫，她静默地站得笔直，像个雕塑。她也不知道为何这般，后来似乎找到了理由，只是因为答应了他，要替他做一件事。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深想，最真的原因却只是无路可走。

天大地大，竟无处可安身。

上官勾唇淡笑，低着头，缓缓抬手至眼前，盯着手掌一动不动。守门侍卫奇怪地看着她的举动，她是个瞎子，是个带着黑色帘帽的瞎子，虽然很多时候，别人会误以为她不是个瞎子。

维持这个动作几分钟不动，其实她只是想看看手掌的掌纹。以前有人说过她的掌纹与常人不同，生命线中间淡得几乎没有，而姻缘线更是极细极细，整个掌心最长的却是智慧线，其它的掌纹纵横交错。他握着她的手叹息道：“谨尔，你这一生注定曲折坎坷，四海漂泊，无依无靠。”

上官当然看不见自己的手掌，她放下手，歪着头，仔细想了一下和自己说句这话的人。时间过了太久太久，想了许久，惶恐地发现，她竟然记不起他的样子。记忆里的人影模糊一团，残停的最后记忆，便是那时年少的小女孩天真的看着他，奶声奶气地说：“我是公主，我父王母后会保护我的。”

他笑了还是走了，抑或是摇头叹息？她真的想不起来。只是记忆中有一双悲天悯人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她，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是那时年少天真的自己不曾看透的。

短短的十二个字道尽了她一生的悲喜。

故人早以化成白骨，一堆黄土掩盖了那个风华绝世的男子。

上官的眼眶几乎承受不住，灼热的眼泪。思念来得突然如其来，不知所措的她毫无防备。许多以前不曾细想的记忆，此刻想起来，却只剩下模糊的幻影。当爱人随风而逝，方才明白思念入骨。

她转身溶入了人群，步伐沉重背影萧条，直至人群淹没了她。守门侍卫才恍然惊醒，一个背影竟然给人如此强大的震撼。他快步跑进府内，虽然凌阳世子冷落他，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杨陌依然在暗中关注她，若不是凌阳世子授意，杨陌才不会有这个闲心。

“何事？”正欲外出办事的杨陌，见守站侍卫步伐匆匆，直奔后院书房。

“禀杨侍卫，上官走了。属下观她神色不对。恐有事，特前来禀告。”

“你先退下。”

杨陌面色凝重，上官平时都是待酉时公子回府时才走，而现在才至午时。他回了后院书房，凌阳北辰正躺在蹋上小憩，近日他着时太忙了。杨陌踌躇不定，不知该不该叫醒他。

“何事？”在杨陌进院子的时候凌阳北辰就已经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

“公子，刚守门侍卫来报。上官神色不对的离开了。”

“差人给我找。”凌阳北辰起了身，漆黑的眸子看着杨陌，杨陌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冷颤。

杨陌走了，凌阳北辰面色不定的静坐片刻，不一会儿有暗卫来报，上官出了城。唤小厮牵出奔宵，凌阳北辰也没让人跟着，跨上奔宵，离去。

上官不知不觉出了城，惊觉四周极安静，她才茫然地发现四周无人。耳边似乎有细细的流水声，她寻声而去。走了片刻，来到一处小河旁。阳光正好，她盘腿坐在草地上。片刻，淡淡道：“出来吧！”

从她身后的大树上跳下一个蒙面少年，他身材修长，身手矫健。走至上官身前，恭恭敬敬地跪在她身前。“参见王。”

上官摘在帽子放在一旁，迟疑了一下才道：“素？”

“正是属下。”素原本跪得笔直，见上官摘掉帽子，仿佛看痴了般。掩在黑色面巾下的俊脸红得滴血。

“素来可是王小二的事？”

素慌忙低下头，暗骂自己怎可亵渎了上官。“不是，王小二，素已安排妥当。”抬头看了上官一眼，又慌忙低下头，低声道：“是因为素找到了名医而王还未回去，所以......”

上官替自己把了一下脉，淡笑道：“果然，若再不医治就永远也医不好了。也罢，先随你归去吧。”

素心下大喜。起身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若他们知道你要回去，一定会非常高兴的。”猛然想到没有对上官使用敬语，素又慌忙跪下请罪：“王恕罪，素太兴奋了。冒犯了您。”

“起来吧！”上官抬了虚虚抬了一下手臂，“我早已不是什么王。素，你以后直呼我上官便好。”

“属下不敢。”素谦卑地弯着腰。

上官抬手制止了他的话，侧耳听了片刻。“远处有马蹄声正朝这边来，素可否避一下？”

素点点头，飞身至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上官起身，朝着马蹄声的方向垂手而立。凌阳北辰隔老远便看到上官，奔宵直至上官跟前，马蹄高扬，昂首嘶鸣，凌阳北辰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她却毫无惧意，不曾后退半步。身后树上的素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