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1/2）

三人不动，随从亦不敢动。上官握着泰阿，风吹过，帽帘随风而动。思无邪痴痴地看着上官，凌阳北辰黑眸杀气不减，浑身真气流转，衣衫无风飘扬，盯着思无邪。剑身蜿蜒滴下的血珠，睥睨一切的身姿，仿佛黑夜从幽冥而来的俊美修罗。

“上官。”思无邪目光依恋，像是穿过千年落在上官身上。

夜风极凉，冰凉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冷冷的月光照在众人身上。

夜凉如水，月色似魅。

凌阳北辰眸色极深，目光含霜盯着痴痴看着上官的思无邪。

“你们这是做什么？”上官返手插剑入鞘。

凌阳收了剑不语，思无邪上前一步，将承影递给上官。轻声道：“上官，承影还你。前尘往事，你我忘掉重来罢？”

上官后退一步，冷冷道：“思无邪，你以为我为何而来？”

思无邪只是悲伤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她为何而来，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无言。这个女子注定不平常。

“凌阳世子，我们回去罢。”

凌阳北辰有点恼怒。虽说上官没有偏向思无邪，但是他们之间的牵牵扯扯还是不明了，暗中差人问过上善。他却是闭口不言。每每想到此处，心中定是极不痛快。

回去途中，众随从心中知道凌阳北辰心中不痛快，离得他与上官远远的。上官眼盲骑马不便，来时，便是跟着杨陌的马蹄而来。回时杨陌远远的跟在她身后，凌阳北辰与她并驾而行。一路沉默，空旷的官道只听得马蹄声。回时，已是亥末子初，夜色极深。凌阳王府前两盏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进城时，便有侍卫提前通知，所以整个凌阳王府宫灯高悬，所有的奴仆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迎接他。

凌阳北辰跳下奔宵，将披风解下，递给身边的侍卫。无视匍匐在地的奴仆，带着一身的风尘，大步生风直奔后院书房。杨陌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匆忙。

被众人忽略的上官一时无措，不明白哪里得罪他了。站在大门外，无人理会。静默片刻，守门侍卫恭敬道：“上官不进来吗？属下要关门了。”

“不用。”上官像是方才醒悟，礼貌回绝。踏着夜色，一步一步往回走。空荡荡的大街，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守门侍卫的眼中。身后是沉重的关门声。上官步伐如一，落地无声，不紧不慢的溶化在夜色中。

凌阳北辰在书房一呆便至丑时，放下笔。窗外夜色渐淡，府里的奴仆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站在窗前，似是随意而问：“上官何处？”

“禀公子，上官昨夜至王府离去时，独自一人在京城走了一夜。现在府外。”杨陌站在他身后低声道。

“为何不报？”凌阳北辰猛地转身，沉声道。

“属下欲报，却见公子忙于下政务，便只派人跟着。”杨陌慌忙跪下。

“若有下次，治你失职之罪。”

话音刚落，杨陌只觉身边一阵轻风略过，凌阳北辰的身影早消失在门外。

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站在台阶下的上官惊觉抬头。凌阳北辰负手站在大门后，龙章凤姿，眉目英俊。平静无波的黑眸望着石阶下的上官，沉沉默默深深浅浅的升起一层雾，浓浓淡淡迷迷蒙蒙得像是这黑夜冷冷清清飘飘渺渺夜色。看不尽喜乐，猜不透悲喜。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残忍冰冷得像一把利刃，不悲不喜得如同一尊雕像。

门前高悬的灯笼，淡红的烛光在上官身上投下了一层晕黄，整个人静得不真实。

凌阳北辰左边心脏又有那种细细的抽疼的感觉，这个女子安静得像是不存在，每次看到她帘帽下的空灵的容颜，心脏疼得更厉害。他极度讨厌这种抓不到，不可掌控的感觉。有时候他想把她关起来，妥善安放，细心保存，而更多的时候，是恨得将她狠狠的掐死。

这是欲，一种惶恐的欲，因爱至极处，得不到便想到毁灭。

他缓缓拾脚跨过门槛，如闲庭漫步悠闲，拾步而下。漆黑的眸子始终紧盯上官，在上官身前站定，撩起她的帽帘，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夜里冷雾弥漫，上官白皙如玉的脸庞，肌肤润滑如婴孩。

上官退后一步，与他四目相对，空洞的眼神依然没有丝毫光彩。“凌阳世子，请自重。”

凌阳北辰收回手，静静地看着她。又想起了那个夜晚。在最后关头，她推开了他，随后将他冷淡至今。

“我极嫉妒思无邪，他那样看着你，我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睛。”明明是极不符合他个性的一句话，他就这样平静得没有起伏地说了出来，像是说着吃饭睡觉般的平静。

上官垂目，淡然道：“世子，你与他最多不相上下。”

“我若杀他，你可心疼？”像个小孩子，问着连他自己都不耻的问题。

上官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为他而来，你若杀他，我会杀你。”

“呵呵。”凌阳北辰冷笑一声，越过她，负手踏着凳子上了早已安排妥当的马车，今日早朝他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