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蹊跷（1/2）

虫娘躺在软绵绵的卧榻上，仰头望着本该挂着母亲画像的床头，发起了呆。她实在想不通今天发生的事情。十一娘是宫中的老傅姆了，按理说她应该知道阿翁的喜好，而且就算她不知道阿翁的喜好，也该知道今天是母亲的祭日。让人在今天唱那首《好时光》横竖都是错。十一娘为人素来谨慎，没有道理会犯这样的错误，除非她是有意为之。可一个老傅姆这样刻意去得罪陛下和公主，她图什么？总不能图去无相寺？去无相寺这种冷宫一般的地方除了远离人群可以少点是非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好处了。

“对，可以少点是非。十一娘那天绝没把实话道尽。她应该是为避开我，避开我继续盘问她关于画像的事情。画像！这得赶紧找。”虫娘呢喃着，起身披上了外衣，呼来了安奴奴等婢子们。接着，她立刻命人开始在观中查找画像，每一处都必须细查。阿董讨好地言道：“公主，其实不用每一处都得找，只需翻查十一娘的房间就可以了。今天上午的时候，奴婢带人按例打扰您的房间正巧看见十一娘更换贵妃的画像。”

安奴奴语气不平地说：“阿董，你想偷懒直接说。何必事事推十一娘！”

阿董总相同的语气回道，“奴奴姐，真是冤枉我了。你说我把这事推给十一娘能得什么好？”

安奴奴道：“阿董，这得问你呀！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思量的。我就知道陛下未到观前，公主就问了是谁偷换了画像的时候，你可什么都没有说呀。公主，依着奴奴之见，真的只翻查一处的话，就请翻查阿董的房吧。我看她比谁都可疑。之前瞒而不报，现在又把事情推责给别人。这简直是小人行径。”

正当阿董预开口反驳时，虫娘有着受不了她们争执带来的聒噪，微怒道：“你们不要争了。我说了全部翻查。”

“遵命公主。”安奴奴和阿董无奈地对视了一下，她们的眼神里满是对眼前人的嫌厌。接着，她们各自带人开始在观里每一处翻查虫娘母亲的画像。这一群人一直忙到了鸡鸣之时，她们翻找了观中每一个地方，但是依旧没有找过贵人的画像。虫娘见此，心情更为低落了。因为观中找不到的话，那画像一定是被十一娘带去无相寺，可如此的话，那么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母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呀？关于她的事情，竟如此忌讳。

安奴奴看出虫娘心情的不顺，便关切地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嗯，没事，只是有些累。天色都快要亮了，大家都散了吧。”虫娘不欲多言地回去了。

“是，公主。”众人恭敬地拜送公主之后，她们也都回去休息了。

安奴奴再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换了一身衣服。可她躺了没几个时辰又早早地起来了。她自觉地代替十一娘主持起了观中的日常琐事。她本意是希望公主的生活可以如旧，观中的次序可以如旧。一切就仿佛十一娘没有被贬去无相寺一样。安奴希望这样可以让公主心情好点。公主心情好了，没准就会跟陛下再替十一娘求情一下。对安奴奴来说，十一娘是带大她的恩人。虽然昨天发生的事情是很蹊跷，但她还是想着帮衬一下十一娘。因为她始终相信十一娘不会无端地折腾这些事。

可当安奴奴主持起观中的这些琐事时，她发现想要一切如旧真的很难。因为她没有十一娘的干练和资历。观中的一些婢子面上笑意盈盈地很附和着你的说辞，可实际行动上并不配合。阿董算是这群人里的代表。这让安奴奴有些无措。正当安奴奴和阿董即将再次发生争吵的时候，高力士及时出现带走了阿董等人，说是中秋节将近，贵妃临时邀约姐妹入宫一同过节，故此宫中的人手有些紧张。所以，陛下让他到此，调一些人过去。至于为什么调走阿董等人，高力士没有说。安奴奴也识趣地没有多问。高力士是正三品的内侍监，又是右监门卫大将军，他要做什么又岂是小婢子可以多问的。

不过，安奴奴送走他们之后，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很怪异。一来，是因为调拨婢子本是小事，根本无需劳烦高公亲自来。二来，高公这次来调走阿董等人，虽然解了安奴奴的围，但是阿董并不合适调入兴庆宫侍奉也不合适吧。毕竟，阿董昨日犯错就触怒了龙颜。三来，调拨观中的人，始终也该跟公主呈报，即使现在公主尚未睡醒，也该待公主醒后还要呈报了再带人走。没有道理就这样直接把人带走啊。

想到这里，安奴奴忽然觉得自己刚才什么都不问就目送高公带走阿董等人也是失职。于是，她跟其他婢子交待完下面要做的琐事，就立刻去公主居室外跪候公主起来，再请罪了。巳时，公主睡醒了。安奴奴赶紧跟虫娘呈报了早上发生的事情。虫娘默然了片刻，平淡道：“我知道了。这事情不怨你，也无怪高公。他也是替阿翁办事。奴奴，你先下去吧。”

安奴奴一脸意外地拜礼，“是，公主。”当安奴奴准备转身退下的时候，虫娘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吩咐道：“对了，奴奴，你一会儿去兴庆宫同高公说，让他转告阿翁，我不舒服。中秋节我就在观中休息了，就不去参加贵妃的筵席了。”

安奴奴应了一声是，又关切道：“公主，那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