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飘风会（1/2）

虫娘惊诧地看着父亲，“这不是您和贵妃安排的嘛？不然，那些婢子们又怎能擅自做主请太乐署乐工？”贵妃有些疑惑道：“额，不是三郎安排的，也不是我安排的啊？更不可能是我们家虫娘。”

李隆基板着脸，道：“这当然不是朕的安排。朕不可能让人演奏这首《好时光》，尤其是今天。虫娘，你怎么会这么问朕，难道你觉得朕是不会顾忌儿女感受的父亲？朕有这么薄情吗？”

“不，当然不是。阿翁最是疼惜女儿，虫娘当然知道的啊。虫娘一直觉得阿翁是很深情念旧的人。这点上贵妃也是这样觉得，是吧。”虫娘说着，她尴尬地看了一眼贵妃，心里默叹道：今天还真是奇事连连。先是母亲的画像不知被谁替换了，现在之前被阿董说是阿翁安排来太乐署乐工，原来不是阿翁安排的。想到此，虫娘不自觉将目光投向了阿董，瞧她一脸慌张的样子，虫娘越发疑心了。

“额，是啊。虫娘，总是在我和其他人的面前说三郎是一个好父亲。”贵妃神色亦有些尴尬，她拉住李隆基的手，赔笑道：“好了，三郎，女儿就过生日，您就不要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了呢？我看这事情多数是哪个下人擅作主张做的吧。不过，这人应该也是好意。想来也是为了讨好圣心。三郎，这样的事情不值得败兴致。”

高力士有些紧张地瞥了一眼十一娘，附和道：“贵妃，说的是。”

李隆基盛怒道：“好意，什么好意？曲意迎上怎么可能是好意！娘子，你就不要替她们说情了。”

观中婢子们见陛下盛怒，她们赶紧伏地拜礼，自言有罪，自言不知情。李隆基越加怒了，“你们怎么可能不知情呢！你们刚才都这里。说这是谁安排的！”一些上午见过太子到此，也算是颇为知情的婢子们纷纷惶恐地将目光投降了阿董。阿董正好也偷偷地打量着她们，见她们中一两个人有些动摇的样子。阿董心里怨极了十一娘，也心怨极了自己蠢还动不该有心思，事到如今若是她们把上午看见的事情都说来，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与其这样，不如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认了下来算了。反正自己上午的时候把太子当乐工戏弄已是大不敬，太子不予计较对奴婢来说已是恩德，如今只当是用命还人情吧。

于是，阿董叩首怯声道：“是奴婢自作聪明，为了讨好上心，以公主之名请的。这一切都是奴婢所有。奴婢知罪。”阿董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大部分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尤其是十一娘和高力士。

虫娘不可思议道：“阿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在虫娘看来阿董是可能会为了讨好主人而刻意做一些事情，比如请乐工助兴、备上一幅贵妃像等等。但是不问主人的意思就擅自把主人中意的画给调换了，虫娘觉得阿董未必有这个胆子。再者，阿董根本不通音律也不修文辞，她怎么可能去安排乐工演奏《好时光》呢？而且这首《好时光》的词，虽说是陛下所作，但实非世人皆知的名篇。说起来，若非陛下刚说了是自己作的词，她这个做女儿都不知道这回事呢。阿董就算她有意讨好，以她的认知水平怕是没那个本事。

李隆基完全不信地问，“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阿董低着头，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供出十一娘的时候，十一娘主动地应道：“是奴婢。”十一娘的语气很平，但是没有半点怯气。在场的其他人除了李隆基，高力士，虫娘，纷纷露出了更为不可思议的事情。李隆基和高力士知道十一娘是所为并不惊讶。因为他们都知道十一娘过去是王皇后的婢子。刚才的那幅画像和乐工奏响《好时光》也只能是她所为。虫娘不怎么惊讶，是因为她不信阿董那个胆子和能耐，而有那个胆子和能耐的人且上午还留在观中的人，只有十一娘。

虫娘皱眉道：“十一娘，你这样做为什么？”

“我……”十一娘踌躇一下，叩首道：“因为陛下您……”高力士使眼色让其止言，他赶紧接过话头道：“陛下，十一娘想来也是为了讨好圣心才会如此吧。十一娘也有二十多年没有在宫中侍奉，她不知道如今的宫中诸多事情，更不知道陛下喜好更替，才会让乐工误奏了这首《好时光》。”

虫娘虽然觉得高力士这番解释实在很牵强，但是她看高力士的一脸难色也没有多说什么。更重要的是十一娘也是带过她的傅姆，这些年来她们处得也算不错。何况，很多母亲的事情，她没有问清楚。眼下还多一桩母亲的画像被十一娘换去了哪里的问题。所以，虫娘思量一下，顺着高力士的话，接着往下说道：“高公，说也有道理。阿翁，您让十一娘当我的傅姆也有十多年了。十一娘平素都很谨慎，就这一次错，您就宽恕了她吧。再者，我想她也是为了缓和我们父女的关系。这事情也怪我。毕竟，过去的生日我总是闷气沉沉，时不时还惹得阿翁您不高兴。”虫娘说完，便拜了一礼。

贵妃见李隆基盛怒，她本无意替十一娘多说什么，但她见虫娘如此说了，她觉得自己作为养母应该帮衬一下。同时，她心中有些同情跪在眼前老妇人且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会忽然变脸如飘风一般。这《好时光》词虽然不太可能在这个场合演奏，但是演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