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同情是不够的（2/2）

个又能管那么多闲事。”

青黛还有没说的是去年张婆子看那豆花渐渐长大，越来越姿色水灵，一直不松口儿子提出成亲圆房的事。

渐渐动起歪心思，想把豆花卖给丽春院里做私.娼.买卖的赵妈妈。另外给张家小子聘娶东街当铺刘家那个麻子脸的小女儿，人丑点不怕，只要将来能生孩子就成。

况且人家刘家小娘子好歹有三四百贯铜钱跟二十亩水田的陪嫁。有了这些钱财后自家两个女儿说不定也有底气嫁进不错的人家里去,免得十六七岁了还赖在家里。

张家小子从小喜欢杏眼桃腮，笑起来嘴角有酒窝的豆花，加上又曾经读过三四年私塾，心念念的惦记着什么红袖添香。生怕他娘真把豆花弄去做了小姐（妓·女），还让自己娶个满脸麻子的母夜叉回来。屡次三番劝说没用，干脆先宰后奏，偷偷摸摸在张婆子眼皮下跟十六岁的豆花做了暗度陈仓之事。

本来都付了订金的丽春院鸨母赵妈妈得到风声，自然不肯再要已不是黄花大闺女的豆花。当铺刘也毫不犹豫地把自家小女儿，许配给了码头上一个扛大包的脚夫（搬运工）穷小子。来年人家刘家小娘子就给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一家人亲亲热热，日.子过得可舒心了。

人财两失让张婆子觉得很窝火，眼看着豆花肚子又一天天大起来，实在没办法才咬牙摆的两桌酒席。豆花如果生的是个儿子也许还好，才七八个月因过度劳累早产生了个女娃，听说那小猫一样的小女娃没过百天就夭折。

让张婆子新仇旧恨统统一起算，本是水灵灵的豆腐西施这才半年时间不到就被折磨的黄皮寡瘦，整个人瘦得跟衣服架子似的。

“她……成天挨打，干嘛不想法子逃走！”洛鸣凤觉得换成是自己，不是动手打回去就干脆跑掉算了。

“跑……呵呵呵！打了婆婆会被告忤逆受鞭挞。跑又往哪里跑，身边没有户籍路引，跑出去说不定还被歹人给掳去，若是落到见不得人的地方生不如死。况且女儿家又没私财，她是童养媳没嫁妆啥的也没娘家依靠，又是那样不光彩地进的门——”青黛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说不出因为什么原因。

她也很同情豆花，可光有同情是不够的，这个社会女人本就是被欺凌的一方。

洛家虽不算书香门第，好歹洛老爷子有侠肝义胆，平常比较尊重自己的妻子，善待女儿和孙女们，不像一般人那么愚昧无知，把妻儿当成自己的财产和附属品，呼来唤去。

可就是这样子也是凤毛麟角，洛靳氏一辈子都当家做主，可是跟洛家其他的女眷们一样，依旧不能上桌子跟丈夫儿子坐在一起吃饭。

洛鸣凤也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子，可是她偏偏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子，所以必须接受这个时代对女性的压迫束缚。在这个被人摸了一下手，拉扯一下衣服，不是自杀就是必须嫁给对方的社会，若是想要女权高涨地奋起反抗，等待的下场只怕比死亡更恐怖。

“如果——”

“不要说啥一辈子不嫁人的鬼话，除非去当个尼姑道婆，不然一样也会被吐沫星子把人活活淹死。”青黛毫不客气的打断洛鸣凤的异想天开。

她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都不得不接受现实，何况是本土根深蒂固的那些人。

洛鸣凤张张嘴巴却找不到话来辩驳，爹娘的宠爱，哥哥们的呵护让她为所欲为却忽视了女子在这个社会生存，有多么的不容易。

“她……那……豆花以后会咋样？”良久洛鸣凤才开口问道，忽然之间感到有些害怕起来。

青黛绣了几针后有些烦躁，索性停下来，“不晓得，也许哪一天突然就那么想通了！”

恐怕逼急了豆花不是选择杀了那张婆子就是自己两眼一闭跳河自杀。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就看她最后能够忍耐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