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1/2）

南山散人听了，摇头道：“你这小姑娘，我真说不好你是没心没肺还是情深不寿。”

少陵见初蓉愈发虚弱，更不想让她在闲谈上耽误时间，便上前说道：“请仙人指点，初蓉的创伤如何恢复？”

南山散人把手里剩下的一点点草药沫子拍掉，看着少陵：“原来你和这个小公主是朋友……”说完便掐指飞快的算起来。

“不要！”初蓉见状，攒足力气扑过去。和童遇之一样是仙身的南山散人扶了她一把：“你急个啥？”

“不要算！”初蓉撅起嘴巴，扯住老头的袖子，让他动弹不得。

这老家伙当年虽然被误看为神棍，然则如今回想，俨然是个神算。他万一把少陵和她的命格放到一起推演推演，那岂不什么都瞒不住？

南山散人瞧了少陵一眼，不屑的低头看看她：“你这个表现，我不用算也什么都明白了！”

少陵并不太知晓两人过去，见他们说个没完，有些不知所以。但他这会懒得去计较了，初蓉从小到大见识到的都是些什么人，他已经无力去评说了，他此刻只是希望初蓉还有恢复的可能。

他再一次上前请求：“请仙人指点！”

“你年纪轻轻，怎么比我老头子还絮叨！”南山散人瞪少陵一样，俯下身悄悄对初蓉道：“你真的看上了这样的？……”

他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初蓉忽然凄厉的喊叫：“啊……痛啊痛啊……痛得不行啊，满地打滚啊……”

开什么玩笑！小陵耳朵超好用的！觉得不能让他听到！绝对不能让他听到！

少陵关心则乱，忙凑过去想要安抚，却无计可施，只能抬头望着南山散人：“求先生慈悲。无论初蓉从前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她年少无知，并未有意冒犯。请先生看着多年之后仍能再见的缘分，帮她一把。即便……即便无力回天，也请让她不用这样痛苦！”

他鲜少说这么多，这么长的话。如无必要，能用表情说明的，他都不愿动口。

他忽然这样言辞恳切的求告，让初蓉也不由得有些不习惯，连喊疼也忘了。

南山散人对少陵摆摆手：“你别急，她装的！”说着把初蓉扶起来，“走吧，先去我的留风观中养着。”

一边走，南山散人一边悄声道：“怎么？你在你心上人眼里貌似是个惯常惹事的形象？”

初蓉悲悯的看看天：“唉，所以我不想你算我俩的缘分嘛。答案一定是让人泣涕如雨啊！”

“唉……”

南山上全是荒芜，留风观是唯一一处有绿影的地方。而且这个道观里草木丰茂，花蝶欣然，一拍生机景象。仿佛是，整座山上所有的绿意都争抢着在这座道观中显现，再没空去装点南山上别的地方了。

初蓉被半拖半扶着带进观里，让少陵只能干着急了一路。她迎面就看到落英如雨飘飞的场面。忍不住伸手去接。

粉嫩的花瓣透过她的手掌翩然落地。

初蓉低头看看自己：从化身魂魄之后起，世界上美好的事物便都感知不到了。除了一路陪着她的少陵。

原本是她作为佩剑跟随着少陵，现在却是少陵陪着她走过最后的路途。

初蓉点点头：“这个地方，景致不错。消散于此，也甚合我意。老头子，你可要守好自己那点法力，让这里的生气不消散。本公主亡故之地，必须钟灵毓秀。”

“李初蓉！”

少陵忽然这么一喝，让本来还作骨骼清奇状的初蓉猛的一缩脖子：“我说着玩呢！我是想作为客人，夸一下主人的居所。”

少陵眯起眼睛，仿佛在掂量初蓉的话。

“你想死在我这里，我还不同意呢！”南山散人道：“你怎么说也是个因怨怼仇恨而生的鬼魂，散在我们这里会玷污这里的圣洁之气。我还得作法驱邪，受不起那累！”

初蓉登时翻脸：“你这是让我到别处去死的意思吗？”她脸一变，凄怆道：“果然，无父无母的孤儿就是容易受人欺凌，连借你的地方死一下，你都推三阻四，你当年还巴巴去青羽王宫自荐呢！”

少陵无奈的叹气：孤儿？她这一路的表现与风范，哪里像孤儿了？天下间无依无靠的孩子都活成她这个模样，也算是美好的世界了。

南山散人大约和少陵一个想法。他虽然没有与初蓉一路同行，但她是个什么风格，作为神仙，一看就知道。

他翻个白眼：“我真想赶你去别处散魂，只放你在山脚下不管就行。若是没散干净剩了点渣子，还可以给我们傲狠补一补。”

这下换做少陵翻脸：“先生请慎言！”

南山散人虽然是仙人，但是被少陵一瞧，还有点忌惮之色，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我救她。”这个样子，比刚才初蓉的模样也没出息多少。

少陵严厉的脸色立时缓和：“如何救？”

初蓉连忙说道：“要是用你仙力来凝聚我的魂魄就算了。这事损人利己，我干不出来。”

南山散人看他俩一个高傲一个急切的表情